第85章 老爷为官只为财（2/2）

董县令道：“老爷我盯着这县库很久了，那库吏不过是老爷治下一个小吏，能有多少能为？老爷一句话的事便将他免了！偏偏你二人推三阻四！若不是老爷见当着父母官，多少要顾忌些脸面，哪里用得着你二人？”

黄师爷苦着脸道：“这油水多是多，却不是那么好吃的！自来库吏多是油滑狡诈之辈，非一般人所能胜任，全国这么多州县，吃了库吏亏的老爷可不是一个两个！便是库吏亏空了县库，那上官还要多方替他遮掩，好使他有个时间凑钱补齐亏空，万万不可逼得太急，到时候狗急跳墙，上官怪罪下来，他自去流放，老爷们也要跟着吃亏呢！”

董县令跳脚道：“你们这些天杀的狗才，休拿这些借口来糊弄我！本官以前也是个精明的商贾，岂不知道这里的勾当？你们只要自己发财，却将老爷架起来喝西北风！总之一句话，这次不遂我愿，叫你们两个吃不了兜着走！”

杨凡心说：“这特么哪是心腹啊，天天跟着这位大老爷吃屁擦屎还不能说臭，叫什么事啊！”

他眼珠一转，暗道：“这老小子打我媳妇的主意，不让他吃点亏，却不知道我的厉害！”当下点头哈腰道：“以小人之见，大老爷不必盯住这县库不放！”

眼见董县令又要发火，道：“刚才那句‘为官不如做娼（仓）’，其实只是上半句，倒还有下半句呢！”

董县令气哼哼地道：“下半句怎么说？”

杨凡笑道：“这下半句叫做‘为娼不如从良（粮）’，要说这收入之丰，县衙内外，莫过于粮仓了！”

黄师爷一个劲地朝杨凡使眼色，杨凡只做看不见。

董县令一听来了精神，道：“你且说说看！”

杨凡道：“咱们县里这粮库中见放着上万石的太仓米，这便是发家的本钱！”

董县令只晃脑袋，道：“这粮仓乃是最要紧的所在，州府上每年都要派人来查验的，岂能出错？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杨凡笑道：“大老爷要发财便要心狠手辣，又要吃肉，却不想挨打，贼岂是这般好做的？”

要是一般的官儿，听了杨凡这句话，分明是将他骂做贼，必要恼火。这董县令却是个商贾出身，眼中只有银子，正听到兴头上，却也不计较，只是催着杨凡快说。

杨凡道：“比方说这粮仓里有三千石的米放得久了，便成了陈米，根据朝廷仓法，这是可以的。咱们便将三千石的好米拿出来卖掉，账面上却按陈米计较，再在市面上买三千石的糙米充入库中，便是有人来查验，又有谁知晓？”

董县令拍手道：“果真好计！”

杨凡笑道：“还有更好的呢！若是嫌烦，便不必如此，只要那粮书是大老爷信得着之人，那便直接卖了好米，另换三千石的差米进来，那也是神不知鬼不觉。一年中这样倒腾几次，只怕便有数千两的银子进账！”

董县令听得高兴，连搓双手，道：“只要粮书一个便可吗？”

杨凡笑道：“此事简单得很，只要大老爷一纸令下，那便万事大吉！”

董县令皱眉道：“若如此说，只怕要给人家笑话，有碍官声啊！”

杨凡笑道：“这有什么，大老爷过几日便去那粮库中走一遭，随便找个由头将那粮书免了。这粮书乃是个油水足的地方，谁不想来？到时候来送银子的只怕要将老爷家的门槛踩破了！”

董县令眼珠一转，心道：“这小子给我逼得急了，这才说出实话来，否则好处都给他们吞了！”便存了心不肯让杨凡与黄师爷参与其中，挥一挥手，故作恼怒，将杨凡与黄师爷赶了出来。

黄师爷拉着杨凡来到僻静的所在，低声道：“杨班头，你怎么出了这般馊的主意？”

杨凡笑道：“我这主意哪里不好？”

黄师爷道：“你明明知道，那粮库比之县库更为要紧，自然更难到手，到时候只怕大老爷要吃亏！”

杨凡低声道：“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你一心想大老爷不吃亏，他却想着将你我流放两千里呢！”

黄师爷皱眉良久，点头道：“你说的也是，让他吃点亏才知道咱们的用处！”却又拉住杨凡的袖子道：“我那做官的事情，你可莫要忘了！”

杨凡笑道：“岂敢岂敢！”拉着黄师爷，两人直上醉仙楼快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