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1/2）

恭顺王府的后花园。

夜色比怀顺王府的密室更为深沉。

许是心理作用，耿仲明、尚可喜、孔有德三人踏入其中时，只觉得周遭的空气都比外面更冷上几分，仿佛能渗透骨髓。

他们无心欣赏那些在朦胧月色下影影绰绰的假山花木，目光急切地扫视着，搜寻着那道既令他们敬畏又带给他们一丝希望的魂影。

很快，他们的视线便定格在了花园中央的空地上。

毛文龙果然在那里。

他负手而立，魂体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淡淡的莹白光泽，依旧是那身熟悉的明将常服，威严不减。

然而，还不等他们上前，却忽然脚步一顿。

他们惊愕的抬头看着，看着毛文龙身边的另一道身影。

寻常身影也就罢了，可偏偏……

那人身形极为魁梧雄壮，甚至比毛文龙还要高出半头，一身古朴而充满蛮荒气息的女真锁子甲覆盖全身，甲叶在微弱的月光下反射出幽冷的金属光泽。

他脑后垂着一根细长、丑陋的金钱鼠尾辫，与耿仲明他们脑后的如出一辙，却因其主人的气势而显得格外刺眼！

虽然看不清具体面容，但那股子仿佛与生俱来的、混合着血腥与霸道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潮水般弥漫开来，让三人的呼吸瞬间窒住。

这身打扮，这慑人的气魄……虽一时无法确定其确切身份，但毫无疑问，这是一位地位极高的女真人！

而且，还可能是早已作古的那种！

“嗡——！”

耿仲明只觉得大脑一阵轰鸣，血液似乎都凉了半截。

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窜起：难道……他们与毛大将军的会面被萨满察觉了？这是请了哪位祖辈的凶魂前来捉拿、对峙？

他与尚可喜、孔有德飞速交换了一个眼神，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骇与惶恐。

三人一时间竟踌躇不前，手脚冰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僵在了原地。

“来了就过来，杵在那里作甚？”

毛文龙的声音平淡地传来，他显然早已察觉了三人的到来，缓缓转过身。

他那平静的目光扫过三人惊疑不定的脸，似乎看穿了他们的心思。

听到毛文龙发话，三人心中稍定，至少大将军态度如常。

他们硬着头皮，迈着有些僵硬的步子，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在距离毛文龙数步远的地方停下，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带着惊惧地瞟向那个沉默而极具压迫感的甲胄魂影。

毛文龙看着三人那副紧张的模样，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略带戏谑的笑意，他抬手指了指身旁那魁梧的魂体，语气轻松得仿佛在介绍一位邻人：“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努尔哈赤，也是皇太极的亲爹！”

“……”

空气仿佛凝固了。

三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眼睛瞪得如同铜铃，嘴巴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努尔哈赤？！

那个一手统一女真、建立后金、宣告“七大恨”誓师伐明、给辽东带来无数噩梦的奴酋老汗？！皇太极的亲爹？！

孔有德与尚可喜虽未近距离见过努尔哈赤，但其名如雷贯耳，其画像或大致容貌也曾有所耳闻。

此刻仔细看去，那苍老而威严的面容，那鹰视狼顾之相，与传闻中一般无二！

他们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彻底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为何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见到这位早已死去多年的大清“太祖”！

而耿仲明！

他的反应远比孔、尚二人更为剧烈！

他对这张脸，太熟了！

当年在辽东，他还未投奔毛文龙时，也是近距离地见过这位奴酋几面！

那张脸上睥睨纵横、视汉民如草芥的冷酷神情，曾是他无数个夜晚的梦魇！

耿仲明的脸色在月光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又迅速涌上一股病态的潮红。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那积压了十数年、早已融入骨髓的刻骨仇恨，在这一刻被彻底引爆！

是的，他与努尔哈赤有仇！深仇！

其实在投奔毛文龙之前，他原本是投降了后金的，当时想着，至少能换取家人一条活路，好歹能在这乱世中苟全性命。

然而他错了，错得离谱！

努尔哈赤定下的规矩，将汉人视同猪狗奴才，那些满人旗丁可以随意欺凌、打杀汉民，抢占他们的田产、房屋，乃至……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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