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高岭之花(2/2)
“离开前,我警告他,‘门口有警察,你跑不了’。”
我再次揉了揉太阳穴。
“你这不是把他往绝路上逼吗?他自知跑不掉,说不定会做出更可怕的事。”
“所以我才找你做为外援,现在我只能依靠你,姐夫。”
我和你姐就没关系!
但眼下这个紧要关头,强调这一点不但没意义,还会被她误解为我贪生怕死——再怎么说,不能给东大男人丢份。
“你可以报警啊……算了,你有苦衷。”
“你会武术吗?”她问。
“不会,不过我射箭和游泳都挺在行。”
“两样都排不上用场。”说着,她蹲下身子,从廊檐旁的花坛边抠下半块大理石饰材,递到我手里。
豆腐渣工程。
“你想干嘛?”
“我来主攻,”说着,她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圆弧状的黄铜器械,套在右手上,“你当诱饵。”
指虎?!
说完,她便蹲下身子,看那架势,她马上就要以蹲姿潜行到驾驶室一侧。
“等等!”我叫住她。
“怎么了?”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恕我不能奉告。”
“等会打起来,如果我想叫你,怎么喊你?无名氏?”
“太难听了,我有自己的名字。”她皱起眉头。
“那就告诉我你的名字。”
“不行。”
我想起来了,和日本人关系不熟的话,最好不要直呼其名。
“那告诉我你的姓吧。”
“那更不行。”她摇摇头,“算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你管我叫‘岭花’好了。”
“高岭之花?好听的名字。”
她脸一红。
“准备好了吗?”
我点点头。
她先把我推到车行道上,而后蹲下来,借着雨水的掩护,斜冲着后视镜的方向慢慢的走了过去——那是车子的视野盲区。
与她相比,我的工作就简单多了。
我把轮椅摇到车屁股附近,掂了掂手里的大理石板,这玩意儿湿漉漉、冷冰冰的,很有分量。
我抡圆了朝那辆埃尔法的后车门砸了过去——不能砸后车窗,假如玻璃碎了(大概率不可能,汽车玻璃很结实,钝器很难砸碎)可能会伤到后面的老人和女孩。也不能砸驾驶坐旁的窗户,如果引得“医生”往那个方向看,岭花的潜行便极有可能暴露。
“喂!”我忍着嗓子痛,尽可能的高声叫道。
车里一点反应都没有,诡异的安静。
“医生”不吭声是我预料之中的事,对方心虚,在弄清砸车人的来意以前,肯定不会轻举妄动。
此刻的他肯定通过侧后视镜注视着我,我必须赶紧说明来意,否则就等着一颗子弹从车里射出来吧!
“你怎么停车的?!”我接着喊道,“这里是无障碍车位!你停在这里,我这个坐轮椅的怎么上车?!”
“快滚。”车里一个男人的声音低着嗓子回答道。
“该滚的是你!”我乐了,抓住轮圈把轮椅摇到车侧面,开始猛烈地拍打车身,“赶紧挪车!不然我们家的车没地方停!下这么大的雨,你是想让我这个瘸子感冒吗?!”
“他妈的,快滚,我最后警告你一遍!”那男人显然生气了。
我把脸上的雨水抹掉,撇了一眼前方:岭花已经绕过了驾驶坐,潜伏在车头的位置。
时机成熟了。
“嘴怎么这么脏?!”我回敬车里的家伙,“腿脚都健全的家伙却抢残疾人的车位,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我爱停哪儿就停哪儿!”
“看来没人给你讲过这些道理啊,你没上过学?你家里没家长?你家是不是都死绝了?!”
“死瘸子,你咒谁全家死光了?!你再说一次试试!”对方提高了音量。
“就算现在没死光,看你这幅德行,你们全家也绝对活不过今晚!”
碰!
车门被猛地踹开了,那男人气势汹汹的跳下车。
我心下一惊:
这也是个“熟人”:“混烧烤摊”的纹身大哥!
眨眼间,他便举着手枪冲到我面前,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我的鼻子,高声叫道:
“X你妈!你说谁活不过今晚?!再说一遍试试,信不信我他妈现在就一枪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