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第七瓣圣莲。(1/2)
小眠昔比幼虫们要大一些,但大得也很有限,在巨人般的莫西干面前,她和它们是平等、难以被注意到的渺小。
它环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略微不耐:“刚才去找我的是谁?”
几只小虫子战战兢兢:“报告大大大大将军,是、是我们!”
莫西干显然对这个“大大大大将军”的称呼很受用,这让它听起来比平常还要英明神武。
它心情好了点儿:“你们说的那个猎杀者,在哪儿呢?”
小虫子哆哆嗦嗦:“就、就在您的右边!那个亮晶晶的——会发光的!”
亮晶晶,会发光?
小幼崽不解歪头。
这是在说她嘛?
大将军的体型压迫感极强,崽崽下意识往后退。
干干净净的小皮鞋,踩进黏糊糊的不明液体中,发出“啵”的一声。
幼虫们再度尖叫起来:
“她在准备攻击!!”
“完了完了,猎杀者要出手了!”
“我还年轻我还没对象我不想死啊呜呜呜……”
它们哭成一团,这让莫西干非常不耐烦:“吵死了!”
大将军一句话,所有幼虫立即噤声。
它们小小的眼睛惶惶然看来看去,一时间,不知究竟是猎杀者可怕,还是大将军更吓人。
莫西干仔细地嗅了嗅,闻见那股和湿冷虫巢截然不同的,纯净、圣洁的香气。
终于,它在慌忙逃开的幼虫中间,看见了唯一一个呆在原地的小家伙。
她的确在发光。
不仅是羽毛上的淡淡金光,更因为她的澄澈与皎洁,和阴暗的虫族完全不一样。
眠昔看着那些金属肢节朝自己伸过来,明知该跑,可身体却动不了。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十年前的爸爸,那般骁勇善战,却还是在虫母现身时,陷入僵局。
那是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威压。
莫西干用触肢灵活地卷起小崽崽,拿到自己面前端详。
毫不费力地认了出来。
它的头颅还保留着部分人类特征,比起其他虫子,甚至看得出表情。
比如眼下,肉眼可见的惊喜:“哟,哎哟哟哟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咱们尊贵的公主殿下嘛!”
很明显,它在阴阳怪气。
幸运的是,崽崽听不懂。
“你好呀。”小崽崽很有礼貌地打招呼。
她见过莫西干两次,一次,是在觅夏姨姨的藏宝库中,她拿到第一瓣圣莲后,这只大蜘蛛莫名其妙出现,讲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另一次,则在爸爸十年前的回忆中,率领舰队与虫族大将军正面遇上。
两次,都不算什么好印象。
但这不影响莫西干欣喜若狂:“好好好,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伟大的祂要是醒来就能看见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小眠昔听不懂它的神神叨叨,幼虫们也不明所以。
——猎杀者对伟大的祂有什么用?
——我听说,大将军之前在寻找复活仪式的祭品。难道就是用这个猎杀者?
——笨蛋,大将军都说了,祂已经苏醒了!
——那要这个两脚兽有什么用?
——祂和大将军的心思,是我们这种蝼蚁能揣度的吗?
——谁蝼蚁了,我是蚂蝗!
幼虫们越说越跑题的同时,莫西干已然卷着眠昔往洞口走。
小幼崽当然害怕,可现在害怕也不能解决任何事。
莫西干要带走她,并非没有好处,起码能离开这个虫巢。说不定,出去以后,束缚神力的无形枷锁就会消失,她就能使用瞬移之力。
崽崽什么都没说,软软地垂在它的肢节里,像个没有生气的洋娃娃。
往洞口走的一路,两边幼虫都大着胆子聚拢。
它们既然害怕猎杀者,又忍不住被她吸引,伸出触须想要碰触。
一旦沾染到那份纯净的莲花气息,它们如同被灼伤,连忙缩回去。
大将军举着小幼崽,离开了幼虫的巢穴。
那些蓝莹莹的虫卵光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千丝万缕黏腻的白色,将墙壁涂抹成某种带有图腾的地图,格外压抑。
眠昔很快意识到,他们并没有离开虫巢。
而是从一个巢穴,走进了另一个。
这里的空气不再阴冷,反而愈发闷热。
哪怕眠昔还没有看见任何具体的东西,已经能感觉到,这里有某个极为庞大的,正在苏醒的生命体。
那是什么?
是莫西干口中的……“伟大的祂”吗?
小幼崽畏怯地咽了咽口水。
不知为何,莫西干放弃了用她作为召唤虫母的祭品,但仍要将她献予祂。
那之后……会发生什么呢?
眠昔的小脑袋想不出来。
忽然,大将军停下脚步,声音很轻,但语气格外郑重:“到了。”
眠昔非但没有被放下来,反而高举过头顶,好似祭祀的一环。
她还没来得及稳定自己的失重感,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那是一座巨大的母巢。
或者说,是蛹形状的宫殿。
宫殿正中央的蛹,宛若一轮倒挂的悬月,被蛛丝、孢子、金属骨架层层叠叠围起。
蛹壁是半透明的,遥遥看去,里面的虫子若隐若现,应当是虫翅的部位流淌着光纹,仿佛星河倾泻而下。
崽崽不自觉屏住呼吸。
那就是……虫母吗?
“祂马上就要醒了。”大将军的嗓音带着赞叹,与执迷的狂热,“小公主,来吧,作为新世界的最后一块基石,奉献自己吧!”
眠昔想跑,可是根本挣不脱大将军的铁钳。
她慌乱地看向周围,发出一声惊惧的哭叫——
蛹的正下方,白骨累累。
不知来自虫族,还是……
每一个死去的,骨化的它们,都是所谓的“新世界的基石”。
甚至不难想象,这些……虫子,都和大将军一样狂热,自愿成为虫母的祭品。
大将军根本不会在意这样一个小孩子的恐惧,它轻松地提溜着眠昔,向蛹靠近,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打扰到什么。
就在无助到极点时,眠昔蓦地安静下来。
她看见了一片光。
或者说,她感应到了一种光的存在。
不是蛹、或者虫母本身的亮度,那光芒极为纯净,且让她无比熟悉,仿佛是同源的力量。
那是什么?
她好奇它的同时,它也在召唤她。
那光芒,正处在虫母的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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