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昼夜驰援，兵贵神速（1/2）

凛冽的北风卷着砂砾，如锋利的刀子般狠狠抽打在林猛的脸上，他却连眼都未曾眨一下，只微微俯身，紧了紧缰绳，丝毫没有减缓胯下战马的奔腾之势。

自昨日在北疆军大营领命驰援黑石城以来，这五千轻骑兵便如离弦之箭般穿梭在荒原之上，未曾有过半刻停歇。

马蹄踏过冰封的冻土，每一次落下都重重敲击在地面，溅起的冻土块裹着碎雪，在苍茫夜色中划出一道道转瞬即逝的残影，而后又重重砸落，融入这片沉寂的北疆大地。

林猛一手死死攥着缰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另一手则按在腰间那柄磨得锃亮的长刀上，刀柄处早已被他掌心的汗水浸得温热。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不断扫视着前方漆黑的路途，喉间不时发出低沉而有力的喝令：

“加快速度！”

“再快些！”

“黑石城耽搁不起！”

声音穿透呼啸的风声，清晰地传到每一名骑兵耳中。

身后的骑兵们早已汗透沉重的甲胄，冰冷的夜风将汗水凝结成霜，贴在皮肤上刺骨的冷，可没有一人伸手擦拭。

不少人的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舌头舔过都是苦涩的铁锈味，喉咙干得像是要冒火，却连一声低喘都刻意压低，更无人叫苦！

他们都是北疆的子弟兵，自幼便听着漠北人烧杀抢掠的故事长大，此刻更清楚，黑石城的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城破之日，便是屠城之时，多耽误一刻钟，就可能有无数老弱妇孺丧于漠北人的屠刀之下。

战马粗重的喘息声、急促的蹄声与呼啸的风声交织在一起，在空旷寂寥的北疆草原上形成一股急促而悲壮的交响，仿佛在与时间赛跑，又似在为即将到来的血战奏响序曲。

两个日夜奔袭三百里，当东方天际终于泛起一抹鱼肚白，晨曦的微光穿透云层洒向大地时，前方地平线上终于出现了黑石城模糊的轮廓。

可这希望的轮廓尚未让众人松口气，一股刺鼻的浓烟便顺着风飘来，远远望去，黑石城的城墙上浓烟滚滚，黑色的烟柱直冲云霄，隐约还能听到兵刃碰撞的厮杀声和攻城锤撞击城墙的闷响，那声音沉闷而沉重，每一声都像砸在林猛的心上。

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猛地勒住战马，胯下的坐骑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

“全军暂缓前进！”

林猛抬手示意，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他眯起眼睛，从怀中掏出一枚黄铜打造的单筒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城下的战局：

漠北军的营帐连绵数里，如同黑色的潮水般将黑石城团团围住，黑压压的士兵正顶着城上射下的箭矢，扛着云梯朝着城墙猛攻，城头上的守军早已疲惫不堪，甲胄上沾满了血污，不少人手臂受了伤，却依旧咬着牙挥舞着兵器，几处城墙甚至出现了明显的裂缝，砖石不断掉落，眼看就要被漠北军攻破。

“将军，不能再等了！我们冲上去吧！”

身旁的副将赵虎急声道，他手中的马槊早已握得发白，指节青筋暴起，眼中满是焦灼。

林猛却缓缓摇了摇头，眼神锐利如刀，语气冷静得不像身处战场：

“不可贸然行事。”

“漠北军虽为王爷击溃后的残部，却仍有一万人马，且多为步兵，擅长围城！”

“我们只有五千骑兵，擅长奔袭却不擅攻坚，若此时贸然冲上去，他们只需分出一半兵力列阵抵抗，我们便会陷入苦战，只会徒增伤亡，还救不了黑石城。”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左侧一处地势较高的土坡。

“传令下去，全军下马，牵着战马隐蔽在左侧的土坡后，卸下马鞍减轻负担，喂些草料和水，听我号令行事！”

军令如山，五千骑兵立刻行动起来，动作迅速而安静，很快便悄无声息地隐匿在土坡之后，只留下几名斥候趴在坡顶，密切关注着城下的动向。

而此时，城下的漠北军主将巴彦正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那马通体乌黑，唯有四蹄雪白，是他从漠北王庭带来的宝马。

他看着摇摇欲坠的黑石城，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眼中满是贪婪。

巴彦拔出腰间那柄镶嵌着宝石的弯刀，刀刃在晨曦下泛着冷光，他指向城头，高声喊道：

“兄弟们，再加把劲！”

“攻破城池，城中的金银珠宝、粮食女子，任你们取用！”

“谁先攻上城头，本王赏他黄金百两，封千户长！”

漠北士兵们本就被连日攻城磨得没了耐心，听闻此言，顿时士气大振，一个个红着眼，如同饿狼般朝着城墙冲去，攻城的势头愈发猛烈。

城头上，守军将领李锐亲自上阵，他左臂受了伤，用布条草草包扎着，却依旧挥舞着长剑，斩杀着爬上城头的漠北兵，口中嘶吼着：

“守住！都给我守住！”

“北疆的儿郎，绝不能让漠北狗东西踏进城一步！”

就在这时，一名漠北斥候骑着快马，匆匆跑到巴彦面前，翻身下马时险些摔倒，他气喘吁吁地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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