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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次晤谈(星期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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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回答说,他觉得如果K太太能够帮他分析,他就可以忍受这些。他不想等到战争结束。要是K太太被轰炸或死亡的话,他应该还是可以跟她推荐的分析师继续进行分析,对吧?如果爸爸复原的速度跟现在一样快的话,或许妈妈也可以跟她一起去。K太太会帮他吗?她能不能答应他一定会帮忙呢?

K太太回答说,此刻她真的不能建议他母亲做这样的安排。她很明确地告诉他母亲,他的分析应该要尽快继续下去,但现在他不应该去伦敦,这样太冒险了。K太太问理查,刚刚他说怕自己“无法维持”现在的情况时,他害怕的是什么?

理查说,他没有办法解释那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自己有得到一些他害怕失去的东西。他觉得自己比一开始分析的时候好很多,也列举出一些收获:他不再那么忧虑、比较不怕小孩子,而且准备好要上课等等。

K太太同意这些确实是他想保有的收获,但也解释说,除了这些进步之外,他也是指自己现在比较有安全感,因为他觉得他自己内在有好妈妈和浅蓝色妈妈;浅蓝色妈妈目前以K太太为代表。在理查心中,K太太会保护他,帮他对抗他内在那些受伤的坏小孩,以及坏爸爸的性器官。好妈妈也会帮他控制他的恨意与嫉妒;如果他在这些情绪的驱使之下摧毁坏妈妈,就会把好妈妈连同他自己一并摧毁。他怕分析一旦停下来,他就会失去好妈妈。K太太也问理查是什么时候决定要去伦敦的。

理查回答说,这件事他想了很久,但无法下定决心。

K太太说,他以前没这么直接地提过这些想法。【这些想法在他的素材中显而易见。譬如说,他在游戏中会跟K太太一起坐火车去伦敦,还有代表他自己的电车也曾载着K太太去伦敦。

理查回答说,他喜欢把事情想清楚之后再说出来。他想确定这些话说出口后不会伤人。他也希望自己的想法能像洪水般涌出,而不要只是涓涓细流。对话过程中,他一直看着地图,也谈到基辅市(Kiev)被包围之后,也跟勇敢的小多布鲁克(Tobruk)一样死守阵线。【多布鲁克(Tobruk),利比亚北部的海港,为二次大战的重要战场之一。——译注

K太太诠释,这代表他虽然只是个孩子,但还是会在伦敦保护K太太,并且对抗力量强大的希特勒,这也是他想和K太太一起去伦敦的理由之一。分析刚刚开始的时候,他就说过他会誓死保护妈妈,不让她受到流浪汉代表的希特勒爸爸伤害。

这次晤谈时,理查几乎不太注意外面经过的路人,整体来说,他的被害焦虑已经减轻了。即使在K太太表示她现在不赞成理查去伦敦之后,他纵使感到失望,也似乎没有被害感。由此可推断,在这次晤谈中他决心要与K太太共患难,也想保护她,让她活下去,也让分析持续下去——代表拥有好妈妈,而这样的决心抵消并且减轻了内、外在的被害恐惧。他所做的决定也隐含着具有生育能力的意义,就像那位商人为所携带商品(意指小孩)冒极大的风险。

第八十八次晤谈注记:

Ⅰ.理查觉得自己的性器官与内化的父亲阴茎混淆在一起,因而开始想摆脱它,而这就是迈向独立人格很重要的一步。这也意味着他能够在某种程度上脱离内化父亲(以及母亲)的影响;他觉得内化父母是坏的,或者认为他们会宰制自己。好客体若是控制或要求过度,也会变坏、变得具有迫害性,而这时,摆脱这些变坏的好客体之需求就会油然而生。我在《儿童精神分析》(第十二章)里曾指出,阴茎在男性心中即代表自我。至于好客体如果被视为想控制或要求过度,就会变得具有迫害性这一点,我在《论躁郁状态的心理成因》一文中也已阐述过。

Ⅱ.我相信理查必须是经过一番思考之后才提出这样的建议。我也认为,如果能够取得他母亲的同意,并且做出适当的安排,他或许能够来伦敦继续接受分析。几个月前,他还是那个很容易受惊吓、神经质,并因此饱受焦虑之苦的小孩,也不敢跟其他小朋友一起玩。比较之下,现在他能够有这样的表现实在是很不简单。从移情的角度来看,虽然他的素材显示我常常必须分析他的负向移情,但整体而言,他对我有非常强烈的正向移情情感(这两个因素当然互有关联)。正向移情的强化显示,尽管他充满内在焦虑、不信任,以及将母亲理想化的需要,他的好客体已经建立到一定的程度,而这种内在的良好关系也经由分析增强许多,因此他的内在安全感也加深了。我已经在其他地方(《焦虑与罪疚感的起源》〔The s of Ay and Guilt〕)谈到,在战争期间,与父母(或者父亲不在,只剩母亲)之间的关系只要够稳固,即使身处险境,儿童也能够忍受艰困。我从这一点与其他观察中所得出的结论是:只要能够稳固地建立一个内在好客体,就能够忍受外在的险境。虽然我们必须认清一项事实,那就是儿童不见得能够完全了解外在危险的程度,但也不应因此低估他们,而这同样适用于理查的情况。住在伦敦的儿童想当然很快就能够意识到他们日常生活中必须面临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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