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晤谈(星期二)(2/2)
K太太诠释说,理查的嫉妒与妈妈比较爱哥哥有关,讲完这件事之后他马上就提到巴比很高兴看到他,还会跳到他腿上。巴比似乎是代表他的孩子,而理查借由把自己变成妈妈的角色,来克服嫉妒和愤怒的感觉。不过当巴比表示欢迎他和最喜欢他的时候,理查自己又变成得到母亲宠爱的小孩,在这个情况下,巴比代表母亲。理查讲完以前养的老狗被安乐死之后,提到奶奶去世的事,这似乎表示他觉得奶奶也是被安乐死的,而且有一部分是他造成的,就跟妈妈的车祸一样。他很喜欢的奶奶,可能也是K太太的化身,或许他害怕自己会对K太太造成什么伤害。
这一部分的记录相当不完整。我确信理查一定对这样的诠释有所回应,而且很有可能是加以否认。此外,我也没有将此次晤谈的结束方式记录下来,不过如果我记得没错,理查并未拒绝隔天再来(注记Ⅱ)。
第二次晤谈注记:
Ⅰ.一般而言,家中的保姆、某些姑、姨、叔、舅,或是祖父母在孩子的生命中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儿童和父母之间总会产生某种程度的冲突,但是上述这些角色由于并不受俄狄浦斯情结的直接影响,所以比较不会有这样的冲突。同样地,兄弟姊妹也较不受影响。而且这些儿童所爱的对象还能强化父母亲好的面向。对于这些关系的记忆之所以变得重要,是因为有更多的好客体(good objects)被内射(trojected)。
Ⅱ.第一次的晤谈中,我很明确地将目标放在分析理查对于“坏的”、性欲的父亲伤害母亲所产生的意识与潜意识焦虑。第二次晤谈中,我着重于分析理查的攻击性如何造成他的焦虑。这表示我分析儿童时的首要目的,也是我一再强调的一点,就是去分析被激起的焦虑。在此需要强调,因为焦虑会引发防卫机制的运作,因此,在分析焦虑时,也需将其所引发的防卫机制一并加以分析。
回到目前的素材:理查意识到自己害怕流浪汉会绑架和伤害他妈妈,但是他没有意识到这样的恐惧是源自于他对父母**所产生的焦虑。我诠释这个焦虑内容的时候,也特别强调说,要理查将父亲想成坏人对他而言太过痛苦,所以他将恐惧和怀疑转移到流浪汉和希特勒身上,这一点就是在分析防卫机制。
在第二次的晤谈中,理查提到他对里宾特洛甫谎称英国是侵略者而感到愤怒,我将他的愤怒诠释为代表他对自己的攻击性产生厌恶感(也代表他对里宾特洛甫的恨)。同样地,从晤谈和诠释的细节中可以看出,我分析的不只是焦虑,还包括对抗焦虑的防卫。
我在《儿童精神分析》(第五章)中曾提到,每次的诠释都应该要探索超我、本我与自我扮演的角色,也就是说,要有系统地探究心智各个层面及其功能,才能做出适切的诠释。
有些分析师认为(特别是安娜·弗洛伊德〔Anna Freud〕于其著作中所持之观点),首先要分析的应该是(对抗焦虑或是本能冲动之)防卫机制,焦虑应该留待后期再行分析。我在其他相关论述中已表明我并不赞同这个看法(参见《儿童分析论丛》〔Syposiu on Child Analysis, 1927〕,《克莱因文集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