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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梦是愿望的满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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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例子足以表明,作为愿望满足或在表面就不加伪装地表示一定意义的梦在各种不同情况下是十分常见的。它们都是一些短小而简单的梦,这与混乱纷繁的梦形成一种对比,引起学者权威注意的主要是后一种梦。但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先在简单的梦上短暂停留一会儿。我们希望找到那些儿童所做的、形式上非常简单的梦,毫无疑问,他们的精神活动要比成年人简单。正如研究低等动物的结构或发展有助于理解高等动物一样,儿童心理学的研究也一定有助于对成人心理学的理解。但至今还很少有人利用儿童心理学来达到这一目的。

幼儿的梦常常是纯粹的愿望满足[95],但在这种情况下[96],与成年人的梦相比又显得没有多大意思。它们提不出任何需要解决的问题。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在证明梦的基本性质即梦是愿望满足这一点上,却又是有特殊重要的意义。我曾从我自己孩子那里收集了一些这类梦的材料。

我必须感谢1896年夏天我们去一个可爱的乡村赫尔斯泰特[97]的旅行,在那里我得到两个梦,其中一个是我女儿做的,她当时8岁半,另一个则是我儿子做的,他当时5岁零3个月。但事先我得说一下,我们原来在奥西附近的山里度夏,从那儿我们可以在晴天看到达奇斯坦山的秀丽景色。山上的西蒙尼小屋可以用望远镜看到。孩子们常常这样用望远镜来看它(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看清楚没有)。在出发旅行之前我曾告诉孩子,赫尔斯泰特就在达奇斯坦山的山脚下。他们十分兴奋地期待着这一天。我们从赫尔斯泰特爬上埃契恩塔尔山,一路上不断变化的景色使孩子们十分高兴。但是不久,5岁的儿子有些不耐烦了,每看到一座山他就问这是不是达奇斯坦山,而我每次都得说:“不,这只是它至干脆拒绝同我们一起去一个陡坡上看瀑布。我想他一定是累了。但第二天一早他就满脸高兴地跑来说:“昨天晚上我梦见我到了西蒙尼小屋。”我这时明白了。当我们谈论达奇斯坦山的时候,他期待着在我们去赫尔斯泰特旅行中爬山时能离得小屋近一些,他们在用望远镜看它时曾谈论过许多关于小屋的事。所以当我们用小山、瀑布等东西去搪塞他时,他感到很失望,所以显得无精打采。而这个梦就成了一种补偿。我想知道一些这个梦的细节,但其内容都十分空洞:“你得爬6个小时的山路。”——这全是他从别人那儿听来的。

这次旅行也激起了8岁半的女儿的一些愿望,这些愿望也只能靠梦来实现。那次我们也带了邻居的一个12岁的儿子一起去赫尔斯泰特。这个男孩已长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小伙子,对小姑娘已有吸引力。第二天一早,她告诉我说:“真是有趣!我做了个梦,梦见埃米尔成了我们家的人,也管你们叫‘爸爸’,‘妈妈’,像男孩子一样同我们睡在一个大屋子里。后来妈妈进来扔了一大把巧克力糖在我们床下,糖上包着蓝色和绿色的纸。”她的弟兄们当然没有释梦能力的遗传,所以自然跟着那些权威们的观点说,这都是胡说。但这个女孩自己至少对梦的一部分做了辩护,而且从神经症理论来看,可以知道是为那一部分的辩护。“当然,埃米尔是我家人这一点是胡说,但是巧克力糖的事儿可不是胡说。”也正是这一点我不知道是为什么,这时她的妈妈做了解释。在从车站回家的途中,孩子们在一个自动售货机前停下了,他们已习惯于从机器里买出那种类型的巧克力,包着光闪闪的锡纸。所以,这次他们也希望买一些,但是他们的母亲却认为今天他们的愿望都已满足了,还是留下来一个到梦中去满足吧。我本人却没有注意这件事情。但是对被我女儿没有说出的那部分梦我却是明白了,我本人曾听到那个举止端庄的男孩告诉他们俩,要等等爸爸妈妈跟上来再走。这个小女儿就把这种临时性的亲属关系当成了永久性的关系了。对于她的情感来说,尚不足以勾画出超越梦中那种兄弟关系的任何其他形式的关系。但对于为什么会把巧克力糖扔在床下,如果我不问她,我是不可能知道的。

我的一位朋友也曾向我报告了一个与我儿子十分相似的梦。梦者是一个8岁的小女孩。她的父亲带着几个孩子步行去维也纳附近的多恩巴赫山区看洛雷尔小屋。但因动身太晚只得中途返回,但答应孩子下一次一定补上,以不致使他们太失望。在他们回去的路上,他们看到一个标明去哈密奥的路标,孩子们提出去那里也行;但父亲还是以同样的理由拒绝了,并也许诺下次再说。第二天一早,这个8岁的女孩十分满意地对父亲说:“爸爸,昨天夜里我梦见你和我们一块儿去了洛雷尔小屋和哈密奥。”她已急不可待地事先完成了她父亲的许诺。

还有一个这样直截了当的梦,那是我另外一个女儿被奥西的美丽风景所唤起的梦。那时她才3岁零3个月。她第一次穿越奥西湖,但在湖上的时间太短了,所以下船时她不肯下去,而且哭得挺伤心。第二天她说她做了个梦,在梦里她又去了湖上。但愿她于梦中在湖上待的时间更长一些。

我8岁的大儿子已经能把幻想在梦中变成现实:他梦见他同阿喀琉斯同乘一辆双轮战车,为他们驾车。原来是前一天他的姐姐送他一本《希腊神话》,他读完之后兴奋不已。

如果把儿童的呓语也算在内的话,我可以举出一个我所有梦例中年纪最小的孩子的梦。我最小的女儿在19个月的时候,一天早晨她呕吐不止,一天也没吃东西。饿了一天之后,她夜里高兴地在梦中喊道:“安娜·弗(洛)伊德,草莓,野(草)莓,煎蛋(饼),布登(丁)。”那时,她总是习惯上先说出自己的名字,然后再说想要什么东西。她梦中说出的一大串食物的名字一定是她最想吃的食物。“草莓”一词她重复了两遍,而且有一定变化,实际上是表示对家庭中卫生习惯的抗议。它是依据这样一个背景,她的保姆把她身体有时的不舒服归咎于草莓吃得太多。

因此她在梦中就表示出对这不受欢迎的判决的不满。[98]

虽然我们认为儿童期因没有性欲而非常快乐,但我们也不能忘记,两大本能的另一个方面也能提供大量的失望和不足,并因而构成做梦的有效刺激物。[99]在我生日那天给我祝贺生日,并送我一小筐樱桃作为贺礼,但每年的那季节樱桃还没有上市。他似乎感到这项任务并不好完成,因为他总是叨咕着“樱桃在里面”,可就是不把手伸出来递给我。不过他提出一个补救的办法。他有个习惯,每天早晨都告诉他母亲他梦见了“白兵”——他曾在街上羡慕地看着一个身穿白斗篷的军官。在他奉献生日礼物的第二天一早醒来时,他十分愉快地说:“赫尔曼把樱桃吃完了。”这个消息显然是从梦中得来的。[100]

我不知道动物都梦到什么。但我一个学生所说的一个谚语却引起了我的注意,谚语是:“鹅梦见什么?它梦见玉米。”[101]关于梦是愿望满足的理论整个都包含在这两个谚语之中。[102]

可以看出,在这样一些语言中我们都可以很快证实我们关于梦的隐义的理论。不过,普通语言对梦时有贬义(如“梦是空谈”这句话似乎就是对梦的科学评估的支持)。但从总体上看,有关梦的日常语言离不开表达愿望的满足。如果事实超出意料之外,我们会兴奋地说:“这件事我连做梦都没想到。”[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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