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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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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秭归蓦地凝视,眼波清湛生辉,仿若天岸无边的大海,闪动着细细粼粼的波光。看得从鸾先是一愣,随即沉了下去,不自觉地与之起伏,翻动着同样的心绪。

“武力也许不能结束厄运,但可以缓解边关的燃眉之急。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只要御座没有皇帝,不论是大魏还是北狄都会乱的。南院大王既然能手眼通天在京师安插死士,那自家都城便更不会放过。倘若北狄大位空悬,你想南院大王还会眼馋大魏的京师么”

月眸顾盼,看得从鸾浑身战栗。

“千里杀一人,这次只要计成,江湖就能成为扭转乾坤的定海神针。只要江湖成为天下第二势力,那又何必依附于一个腐败不堪的朝廷。我生性懒散,又是女子,这盟主之位终究是做不长的。两年后,谁又有可能问鼎中原武林,谁又能承接这震慑大魏的第二势力呢。一个不一样的武林,一个世缨卫家重新崛起的愿景,这就是我给卫濯风画的大饼。听来不切实际,可卫濯风却信了。”

“一个不一样的江湖么”从鸾一瞬不瞬地凝着她。

余秭归回以微笑。“是,一个属于更多人的江湖。”

眼波一颤,从鸾握住她的掌心。“那就搏一次吧。”

“嗯。”余秭归凝眸远望,“说好了此路同行,我等着他来搏一次。”

窗外远水翻云,她语音轻轻,笑得沉静。

第十九章 公子快跑

原来她想改变的是整个江湖。

收起飞鸽传书的小小字条,上官意微微合眼。半晌,他唤道:“备马,去天津卫。”

“天津卫”虽然猜到少主做此决定定于陈管事的快报有关,可玉罗还是不免惊讶。

“可是京师”她些微踟蹰。

上官意轻掀眼皮,黑眸晶亮看得她不由垂首。

“你在上官家多久了”

“玉罗十岁为奴,至今已有三十年。”

“当年我大姐去世前留下书信,已将你去除奴籍,玉罗你早就不是奴婢了。”

见她身子不可抑制地一抖,上官垂眸道。“你自梳不嫁,却言已有孩儿,玉罗你真当我知道么”

她慌乱抬首,眼中噙满泪。“少爷”

“你怕什么,以你对阿匡的呵护,难道当不起一个娘字么当年你自请成为京师顺天府的掌事,为的就是看住阿匡,断了他与季君则的联系。此番进行的这么顺利,也多亏你常年经营的人脉。你对阿匡的好,我大姐泉下有知,定感动不已。”

看着她轻颤的双肩,上官意黑眸沉敛。

“我看季君则不爽,一半因为阿匡,一半全凭自己好恶,而你却不同。你死守我大姐的遗志,当我是弟,视阿匡为亲儿,论起除去季君则的心,你比我坚定。”

玉罗略有细纹的美眸蓦地一怔,复又微凝。

“你是在担心我此时离京,万一季君则翻身,那上官家便死无葬身之地,可对”上官意轻笑。

“少主,玉罗在京师这么多年,这种事看多了,况且这次季君则遭此一劫,若他起复”

“那又怎样”不等玉罗说完,上官意便接道。

少主

玉罗愣愣定在原地,看着他一如年幼时的漫不经心而又肆意狂妄。他勾起备好的大麾,轻慢系在身上。俊眸微掀,如寒潭深渊,让人寻不着边际。他嘴角轻扬,画出一抹浅浅笑意。

“就算他位极权臣,照样还得来求我。关于这点,她可比你们看得都要清。”

十一月中旬,海龙号在朝鲜黄海道入港。朝鲜史称东夷,大魏建宁十年由李氏王朝统一全境。既同大魏隔江而望,又与北狄连山接壤。黄海道乃是朝鲜八道之一,因与大魏隔海相望又靠近首府开京,因而货殖通财,岸民多晓汉语。

“真看不出这里是朝鲜。”看着店面飘动的“衣”字旗幡,从鸾感慨道。

“东夷自高丽时期就是中原属国,书汉字着汉服,这是很自然的事。”说着,卫濯风目光上扬,旁若无人地走入衣铺。

“好讨厌的个性。”从鸾狠狠地瞪着他的背影,泄愤似的取出记史的书簿,目光凶狠地一笔十行起来。

对她的随行随记见怪不怪,余秭归信步走进成衣铺。经过改良,与大魏略有不同,带点朝鲜风情的服饰挂满了墙壁。颜色之鲜艳,着实超过大魏人的习惯。想到这,她不由皱眉。

“老板,可有素一点的”萧匡道。

余秭归看着他,直到看得他有些悚然。

“有话请说。”他偷偷抹着冷汗,这眼神比舅舅的还有压迫感啊。

“没什么。”目光绕着他一圈,忽而抬起,“只是明白了你为何红粉知己遍天下了。”

论样貌,卫濯风比萧匡更符合大魏美男子的标准,可卫三公子冷傲了点,不如萧匡这么体贴知心。她不过是微微皱眉,他就便猜到了她的心思。也难怪女人们为他着迷,什么江湖侠女,官家千金,光是她亲眼看到他从扬州州牧的宠妾房里衣衫不整地爬墙而出,就足够她回味好久了。

哪想到那不过是一盘“土菜”,真正让她叹服的还是“洋荤”

方才他们下了大船,还在想如何探路,就见萧匡熟门熟路地混入市井,而后来到一所宅院的后门。朝鲜的房屋普遍比较低矮,墙头也不似大魏的高耸,势要将人圈在一个小天地一般。她目测着,只要撑手就是过去,可萧匡却没习惯性爬墙。

轻叩几声后,门缓缓打开了。一个脸部微肿的女人打着哈欠,看起来很重的假髻挂在脑后。她虽听不懂朝鲜语,却也知道这女子多半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只听萧匡笑眯眯地叫了一声桂兰,奇迹发生了。

女子惊叫一声,因身体起伏袒露的胸口微微颤动着,看得她不由脸红,再瞧卫濯风,竟是厌恶到极点的模样。惊叫之后,女子扶着摇摇欲坠的假发跑回门里,直到十来个美人花枝招展地争相而来,她才恍然此处不是私宅而是妓馆。

不仅是大魏,他还是朝鲜春闺梦里人啊。

想到这,她不由再看萧匡两眼。

“种猪。”不屑哼声,从鸾收起纸笔,目不斜视与之擦肩而过。

“阿鸾,我没。”萧匡追身反驳着,“你也知道的两年前我离开江都就随船去了朝鲜,我那时心烦意乱你是知道的。”

“对对,心烦意乱所以去纾解身体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去喝酒,桂兰她们也是可怜人。”

“可怜人”从鸾一挑眉,转头问老板,“有没有隔间”

“隔间”老板的汉语很是顺溜,想了会,指向试衣布帘,“那里行不”

最后一个字还没迸出,就见一阵寒风掠过,老板的鬓发呈诡异角度紧贴脸颊,她的身边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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