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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後,一个春光明媚的早晨,纳纳在房间里悠然转醒。
眼前的景象朦朦胧胧,晃个不停,她伸出手无力地遮在额头上,努力分辨视野里的人是谁。
这个人有著卷曲柔软的白色长发,无可挑剔的漂亮脸孔,亲切又温暖的笑容,还有一双总是温柔地看著她的绿色眼睛。这不是萨尔特,还会有谁
纳纳艰难地清了清嗓子,声音虚软:“萨尔特”
“是我,纳纳,你终於醒了。”
“这里是哪里”
“查亲王府啊。”
“我回来了”纳纳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心虚地问,“那,主教宫那边有发生什麽事吗”
“没有啊,升天节已经过了,所以大家就回来了啊。”
“这这样啊。”
看来若不是安德勒太没人缘,就是红衣主教把消息压下来了,毕竟在自己宫殿里发生神秘失踪事件,还是在那麽重要的宗教节日里,换作谁都不会主动声张出去的吧这样看来,她目前算是安全了。
精神一松懈下来,纳纳就感到浑身疲惫,难受得好像死过一次一样。她的身体到底怎麽了
这时萨尔特又笑了,是一种带著心疼的苦笑。他轻轻抚摸她的额头,低声说:“纳纳,你昏睡了两天,看起来憔悴了很多啊。”
纳纳愣愣看著他,嘴唇颤抖不已。他是萨尔特,是全世界最温柔最善良的萨尔特,是唯一会宠她疼她的萨尔特,更是她几天来最想见到的萨尔特
“呜啊啊啊啊──萨尔特”她想也不想,冲动地一把扑上去,抱住他的脖子就没头没脑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重复他的名字,仿佛要把几天来所有的怨恨和委屈全都用这个名字宣泄出来似的。
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萨尔特,在一瞬间僵硬成化石。
这时,门开了,听到哭声的克雷蒙德和堤法一前一後走进来。
“怎麽了你们”
话音霎时哽住,只听哗啦啦一阵脆响,整个门从中间裂开一条缝,一半黏在门框上,另一半则可怜兮兮地被克雷蒙德捏在手里,碎成一片一片的。
堤法抱著一叠装满食物的容器,被克雷蒙德的反应搞得不明所以,眼睛随即瞄向屋子内,在看到纳纳光滑洁白的背部时,手一抖,锅碗瓢盆叮叮当当地砸了一地。
“萨尔特”克雷蒙德咬著牙齿。
萨尔特顶著一张比番茄还红的脸,无辜地把两手高举过头,结结巴巴说:
“不、不关我事哦不要瞪我,我什麽都没做哦”
纳纳却全然不关心身後那两道灼热的视线,两颗青筋爆起的脑袋,以及两张充满杀气的脸,一心一意只顾著抱住萨尔特痛哭。
为了防止被瞪出内伤来,萨尔特只好抄起床单,小心翼翼盖住纳纳的身体,温柔地搂住她的腰又在克雷蒙德阴森的目光下,改为肩膀。
堤法虽没克雷蒙德那麽狠,却也对萨尔特丢了好几个白眼,走到纳纳身後,神情别扭地说:
“对不起,纳纳。”
纳纳继续哭,连头也不回一下。
“我上次说话太重,害你受到这麽大的刺激,对不起,我已经在反省了。可是可是就算你很伤心,想自甘堕落,也不要找一个人妖当对象吧你稍微有点追求好不好”
“喂”萨尔特哭笑不得,“我虽然没脾气,可是你这样说我也会受伤耶。”
“我又没说错,你确实是人妖啊。”堤法气不打一处来,恨恨说,“还有,你究竟想抱到什麽时候啊快放手”
“我的手根本就没碰到啦”
萨尔特为难地看著纳纳侧脸,试探性地把她的手臂松开,可纳纳身体一晃,非但不放,反而抱得更紧了。床单在拉扯下掀开一角,露出纳纳可爱的屁屁沟,吓得堤法两只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看,急忙转身回避。
克雷蒙德的脸上就像涂了一层黑色油漆似的,整个人都冒烟了。
拍拍手上的木屑,他迅速解下披肩,大步走上前,把纳纳从头到脚裹了起来,然後用力将她和萨尔特分开。
“不要”纳纳挣扎著喊,“放开我,我只要萨尔特,别的人我都不要”
黑烟冒得越加凶猛了。克雷蒙德仰头深吸一口气,停顿半秒,将快要爆发的怒气强行压回体内。
“如果你现在放开萨尔特,乖乖躺下来,我就免去你之前欠下的一半债务。”
“”
“四分之三。”
“”
“好了,全部一笔勾销,这样可以了吧”
“”纳纳一声不吭,仍然像八爪鱼一样黏著萨尔特不放,嘴里还发出抽噎声。
克雷蒙德隐忍地低下头,眉头紧拧,等她哭声完全消失了才重新开口:
“前段时间,我从那不勒斯王子的收藏品里,买了一把瓜奈里家族特制的小提琴,今天早上已经送到我手里了。”
一听到小提琴这个词,纳纳的小狗耳朵就不自觉竖了起来,再听到“瓜奈里guarneri”这个鼎鼎大名的制琴师家族名号时,她的整颗脑袋一瞬间违背她的意志,巴巴地向克雷蒙德转了过去。
“琴身上刻著哪个瓜奈里”
“约瑟夫瓜奈里。”
“哪一年制造的”
“1742年。”
“”
此时此刻,纳纳的心情简直可以用五雷轰顶来形容。
1742年约瑟夫瓜奈里制作的小提琴这可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制琴师、在小提琴最优秀的制作年份里、制作出的史上最传奇的古老名琴啊後来许多著名小提琴家、作曲家都使用过它,对它赞不绝口,想不到它现在居然在克雷蒙德手里
“我我可以摸一下吗”纳纳用梦幻般的眼神看著克雷蒙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