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真相（2/2）

他的思绪陷入了遥远的回忆：“张韬，那时他还不是太傅，与家父骆正铭是相识多年的至交好友。那一年，他携管家张忠南下公干，途经桃源。恰逢我母亲姚氏生辰，家父欣喜，便设下家宴，热情邀请他们过府一聚，把酒言欢。”

他的语气骤然变得冰冷刺骨：“可谁曾想，张韬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在宴席上见到我母亲第一眼，便起了龌龊不堪的歹念！他垂涎我母亲的美貌，竟心生强占之念！”

“为了得到我母亲，”骆涵之的声音因极致的恨意而颤抖，“这个卑鄙小人，利用职权，暗中设计，诬陷栽赃我骆家贩卖私盐！那可是杀头抄家的大罪！官府在他授意下，迅速查抄了我家，所有家产充公！我父亲……我父亲骆正铭百口莫辩，被判处斩首之刑……就在闹市口……”

他说到这里，双目赤红，几乎滴出血来。

“我母亲……她性情刚烈，不堪受此奇耻大辱，更无法接受家破人亡的惨剧，在得知父亲死讯后……她……她一头撞死在了府中的厅柱之上！血溅灵堂！”骆涵之的声音哽咽了，那惨烈的一幕仿佛就在眼前。

“一夜之间，我从一个衣食无忧、备受宠爱的富家少爷，变成了无父无母、家破人亡的孤儿……府中仆人四散，家产尽数被抄没……”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冰冷的仇恨，“或许是上天垂怜，或许是我命不该绝，在混乱中，我被家里一个忠心的老仆拼死救出，隐姓埋名，流落江湖……”

他猛地看向唐清羽和萧煜，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这十五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仇！我苦练武艺，学习各种技艺，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手刃仇人！我查到张韬官越做越大，成了当朝太傅！我知道硬拼不行，必须智取，必须让他身败名裂，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所以，你设计了梦河村救人的戏码，顶替秦砚的身份，潜入张府，隐忍三年，摸清他的一切习惯，最终布下这个局。”唐清羽接过了他的话，心中也不禁为这段血海深仇感到震撼。

“不错！”骆涵之斩钉截铁地说道，“张忠，那个帮凶！他全程参与了当年的诬陷之事，也是他带人查抄我骆家！他同样该死！我不仅要杀张韬，还要让他最信任的管家，背上弑主的罪名，让他死后都不得安宁！”

义庄内一片寂静，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骆涵之粗重的喘息声。所有人都被这桩十五年前的惨案和骆涵之隐忍多年的复仇所震撼。

萧煜收起了长剑，神色复杂。唐清羽沉默片刻，开口道：“骆涵之，张韬与张忠罪大恶极，死有余辜。但你选择以私刑复仇，触犯国法，杀害郑国良，亦是重罪。法理如山，你……可知罪？”

骆涵之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悲凉与解脱：“罪？我骆家满门冤死之时，国法何在？天理何在？如今大仇得报，我骆涵之此生无憾！要杀要剐，悉听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