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谢观澜死(1/2)
为什么呢?
姜灼不明白。
人与人之间为什么一定要拼得个你死我活?
在后宅,女子们为夫君的宠爱争得你死我活,在前朝,男人们为功名利禄杀得天昏地暗。
锦绣丝绸制成的华服并不比棉布素衫更保暖,名贵精致的金尊玉盏不会让杯中酒更醇厚,如云成群的后院奴仆徒惹事端纷争不断,珍宝玉簪翠佩环饰也只会让行动更迟缓沉重,纵有炙肉佳肴无数,但一个人所能承受的食量也就那么多。
欲望和野心是个无底洞,常常藏在宏图和理想之后。
人们总是为了看不见的东西厮杀。
姜灼不想争的。
从前世开始,姜灼就不想争。
但命运就像一个漩涡,席卷着姜灼不断深陷。
纷纷坠落的眼泪咸涩如海,淌过颊上新绽的那道伤口时,前世那熟悉的灼痛感再起。
喉部受创的姜烈再也说不出话来,但还是颤抖着伸出手摸了摸姜灼的脸。
是想替姜灼擦去眼泪,又是在心疼姜灼脸上那道狰狞的血伤。
姜灼只流着泪握住了姜烈的手,说不出话来。
误伤姜灼是意料之外,谢观澜收起重剑,俯身蹲下,想查看姜灼面上的伤情,亦是想开口说什么。
本是强弩之末的姜烈却在此时突然翻身暴起,握起手边被打落的长剑,猛的直刺入谢观澜的胸口。
谢观澜闷哼一声,旋即再次挥剑相向。
这一次,谢观澜彻底割断了姜烈的脖颈。
一番激战未平,一番暴动又起。
二人淋漓的血迹纷扬迸溅在姜灼发髻和衣衫之上,姜灼却好像已经对近在咫尺的杀伐和鲜血麻木,只是就此双膝跪地,伸出臂膀接住了直挺挺倒地的姜烈。
明亮的黑眸已经失去了昔日的骄傲和神采,姜烈彻底失去了声息,但仍然怒视着前方,似是不容许任何手持刀剑之人靠近姜灼。
姜烈死了。
受伤中剑的谢观澜却像是不知痛楚般的,自己拔出没入胸口的长剑,再次试图靠近跪地的姜灼。
“郡主——”
不远处的弦川忙慌赶到,试图隔开这两人。
弦川不会武,先前收到姜灼的命令也只是救治,而非参战,故而方才也只是跟一行护卫也就在不远处静观着局势,但如今姜烈已死,姜灼却不能再受伤。
四名随从纷纷向浑身是血的谢观澜亮出刀刃。
即便负伤,谢观澜杀威尤在,并不将这些刀兵斧钺放在眼里,也没有理睬以身相挡的弦川,谢观澜仍然向姜灼微微俯身,周身杀气反倒令持刀的护卫退后一步,不敢轻易行动。
姜灼却像是未察觉身边人的接近似的,只一味失神地抱着怀中死去的姜烈尸体。
愤恨、不甘、恍惚。
凝视着姜烈的遗容,姜灼读出了他最后留下的情绪和心愿,最后缓缓伸手,替姜烈合上了未闭的眼睛。
“……姜灼。”
谢观澜再次轻唤出姜灼的名字。
姜灼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向谢观澜。
谢观澜在笑。
武试入围授官任职的时候,他没有笑,秋猎夺魁受众人恭贺的时候,他没有笑,救驾有功加官晋爵的时候,他也没有笑。
但是,现在,被四道剑影围绕身侧,身受重伤的谢观澜正在对着毁容的姜灼笑。
冬月寒风吹面而过,但拂不去林间浓郁的血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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