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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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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点。

顾氏安保部的技术室里,电脑屏幕一排排绿光。

分析员抬头:“顾总,U盘里的视频被多次压缩,文件源是二次导出。初始设备号来自……《真话现场》的摄影机。”

顾栖的指尖在桌上敲了一下:“台里的?”

“对。设备编码注册在炬曜资本旗下的供应商。”

顾栖眼神瞬间暗了。

“继续追。”

……

与此同时,沈荔坐在书桌前,手里那支笔在纸上画圈。

她写下三行字:

“目的:逼我出手。”

“风险:罗宾被卷。”

“对策:主动切换阵地。”

她抬头,看到窗外的霓虹灯被雨打散成一滩光。

脑海里闪回罗宾在舞台上摔倒的那一瞬……那一声“罗宾!”几乎要撕开她的喉咙。

如果这刀是冲她来的,那她欠他一条命。

她把笔放下,打开电脑,开始列任务表。

第一条:联系那位被推为“背锅”的实习生。

第二条:起草一份公开声明模板。

第三条:检查演播厅事故当天的所有后台名单。

她要让这件事,回到阳光下。

但不是明天。

她要挑一个他们以为她不会出手的时机……干净、利落、不留回旋。

……

次日早晨,消息炸了。

财经论坛匿名帖:《沈荔代言品牌幕后资本疑云》。

贴子里带出一段模糊的后台视频截图……模糊到只能看见她的衣角。

附文:

“事故前她曾单独调度灯光组,疑似造成安全隐患。”

热点再度攀升。

小糖冲进屋时差点摔手机:“姐,他们疯了!这是反咬……他们要先发制人!”

沈荔盯着屏幕,神情没变,只淡淡道:“我知道。让他们先热两小时。”

“你什么意思?”

“我要让他们以为赢了。”

她抬头,眼神稳得可怕,“然后,一刀切回来。”

她的手机震了一下,是顾栖。

短信只有一句:

“线索确认。幕后策划:炬曜资本副总裁周明。”

沈荔合上手机,笑了。

笑意薄得像刀锋。

“开车,小糖。去电视台。”

“去干嘛?”

“还刀。”

……

电视台大厅。

公关部经理看到她时,脸上的笑是职业的:“沈小姐,您今天……”

“来拿个东西。”她打断,目光笔直盯着走廊尽头。

门打开时,那位组长正在和人通话,见她进门,一瞬间僵住。

“沈……沈小姐?”

沈荔走到他面前,把一份打印件丢在桌上。

是后台监控的截图……他半小时前删的文件。

“删文件很快,”她声音不大,却有种压下去的冷,“可指纹也很快就能留。”

对方脸色瞬间白。

她盯着他:“你替谁干的?”

“我、我不知道……”

“炬曜?”

他一哆嗦。

沈荔笑了笑:“谢谢确认。”

转身对门外的安保说:“可以了。”

两名保安进来,示意他配合调查。

她没再看他,只对小糖说:“通知工作室,准备公关声明。内容我来写。”

她边走边开录音:“……关于近期舞台安全事故与虚假指控,我,沈荔,手中掌握视频证据,已经递交至相关部门。

我会配合调查,也会保护被迫背锅的员工。

我们不需要奇迹,我们需要常识。

这次,光照到哪,就亮到哪。”

……

晚上十点,网络彻底沸腾。

#沈荔递交后台视频证据#登顶热搜第一。

视频里那句“我们不需要奇迹,我们需要常识”,被无数人转发。

评论区:

“这才是站得住的女人。”

“她不光为自己说,也为所有被甩锅的普通人说。”

“真敢,这才是活着。”

罗宾在病房看完,笑着拨了她电话。

“姐,他们都在说你……勇得像不要命。”

上午九点,《真话现场》临时追加的回访连线。

直播间的灯光比昨天更白,像是刻意要把每一寸瑕疵都暴露出来。主持人开场简单利落:“昨晚节目之后,我们收到了海量观众提问。今天继续。”

首个连麦是一个女大学生:“沈姐,很多人让你‘低调躲躲风头’,你为什么不躲?”

这个问题声线很软,却像根针,直戳她的选择。

沈荔握着话筒,拇指在麦身上轻轻摩挲,指肚有点汗。她看向那块提词器后面更远的虚空,像在寻找一句话的起点。

“我也想过躲。”她坦白,“躲两天,风过去,大家换话题。可一想到有人会因此丢饭碗、有人会因此挨骂、有人会因此心里永远有一个‘我没做错却被迫认错’的洞,我就躲不下去。”

她停半拍,呼吸落下去,嗓音压得更低:“我不是不怕,是我不想让害怕变成本能。怕久了,人会习惯,习惯了就再也不站起来了。”

导播台那边给了她一记长特写。她没有昂着下巴,也没有故意摆出强硬的肩线,只是很平直地坐着,说话时眼神一寸寸往前推。

这不是表演,这是一种姿态。

第二个提问更直接:“那你不怕有人报复吗?”

“怕。”她点头,“但我现在更怕有一天我的孩子——或者你们的孩子——长大后问我:‘你当时为什么没出声?’我答不上来。”

评论区刷上去一片“懂了”。主持人见到数据飙升,顺势收了尾:“谢谢沈小姐。”

她摘耳返,刚转身,手机就震成一片。小糖慌乱的声音从听筒里砸出来:“姐——罗宾在医院,旧伤反应,积液又起来了,医生说要立刻做个微创,越拖越麻烦。”

空气“嗡”的一声,她耳边像被抽走了风。

“哪个医院?”

“第一附医。我在这儿,他不想让你来,说你刚从直播出来——”

“给他手机。”

几秒后,罗宾的嗓音嘶哑,压得低低的,像怕谁听见:“姐,我没事,一点小问题,抽个积液就好。你先忙你的。”

“闭嘴。”她说,声音却不重,“我来。”

挂掉电话,她站在走廊,刚好碰上制片递过来的今晚直播提纲:“沈小姐,晚上我们做开放论坛,你愿不愿现场回答‘女性为什么容易被推上舆论刀口’?”

她看了看提纲,薄薄几页纸,心口却随着“刀口”两个字轻轻一紧。她把提纲合上:“改个题。”

制片一愣:“啊?”

“改成——‘活’。”她直视对方,“我不讲刀口,我讲活着。”

制片怔了三秒,突然笑了:“沈小姐,您真会命题。”

急诊的消毒水味,与雨后的泥味夹在一起,像两股互不相让的气在走廊顶上拧着。

沈荔戴帽子、口罩,匆匆赶到。病房门口,小糖红了眼:“医生在里面,马上就抽,放心,不是大手术。就是他腿上被动一下,疼得他手都凉。”

话说到一半,门开了。罗宾倚着靠枕,脸色白,但笑还是那种讨好似的笑,像怕你担心又想你夸:“姐。”

她走过去,没笑,伸手摸他额头,凉的。又把手按在他手背,手也凉。

“疼就叫,不许憋。”她声音轻到只能给他听。

他听话地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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