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2/2)
“你说人话。”
“我在声明所有权。”
“……”
她实在忍不住笑出声。
散场时,夜已经很深。
宋斯年替她披上外套。
“他们都挺羡慕你。”她笑。
“那我该更努力。”
“努力什么?”
“让他们更羡慕。”
“你这竞争心理真强。”
“因为对象太好。”
“……”
她心口微微一紧。
那种被注视、被喜欢、被宣告的感觉——温柔得让人心慌。
车里,窗外的灯光一盏盏掠过。
他一手握方向盘,一手轻搭在她指尖。
“宋斯年。”
“嗯?”
“刚才你说‘所有权’,你是认真的?”
“科学定义上,是排他关系。”
“那我能反驳吗?”
“理论上可以。”
“那我反驳。”
“请讲。”
“我属于我自己。”
他侧头,笑意淡淡地散开:“我认同。只是你自己,刚好在我世界里。”
她愣了几秒,忽然笑:“你这人太危险。”
“那你报警?”
“我报警也不放你。”
“那就好。”
到家时,夜色彻底沉了。
她刚想下车,手腕忽然被他轻轻一扣。
他没说话,只俯身,唇在她耳边停了半秒。
“阮时苒。”
“嗯?”
“我很喜欢今晚的你。”
“哪里?”
“笑的时候。”
“那我不笑你还喜欢吗?”
“那我逗你笑。”
“宋博士,你今天又赢了。”
“我每天都赢。”
“为什么?”
“因为你一直在我身边。”
她没再答,只轻轻靠过去。
他抬手,替她拨开鬓发,动作温柔得近乎小心。
晚风有点凉,夜色却黏。
窗外的树影在灯下拉得很长,空气里混着一点潮味。
阮时苒靠在沙发上看书,手指偶尔翻页,指腹却有点出汗。
书看不进去。
宋斯年还在阳台打电话,低沉的声音一阵一阵传进来。
她听不清内容,只听得见他那种平稳的语气,像是一种安抚,也像克制。
风从阳台灌进来,带着他身上的皂香味。
她咽了下喉咙,低声说:“宋斯年,你电话能打完吗?”
“马上。”
“你打了二十分钟。”
“你在计时?”
“我等你看电影。”
“你可以先看。”
“你选的片。”
他轻笑一声:“那等我。”
这话一落下,她心口忽然一跳。
——“等我”这两个字,好像带着什么别的意味。
他挂断电话走过来,衬衫领口松着,头发有点乱。
她抬头:“你是不是又熬夜了?”
“没。”
“你眼睛红。”
“被你晃的。”
“我哪晃你了?”
“你那条睡裙颜色太显眼。”
“宋斯年!”她的声音一下子高了半度,“这叫居家服。”
“我没说不好看。”
“你闭嘴。”
“闭嘴也看得见。”
“……”
她一时被噎住,干脆拉了条毯子盖在腿上。
“看电影吧。”
他坐过去,和她中间隔着一拳的距离。
屏幕亮起,光在他侧脸上闪烁。
阮时苒余光瞥见他指尖动了动,好像想碰她,又忍着。
半个小时后,电影的情节越来越暧昧。
女主轻声说:“我害怕。”
男主靠近:“那我靠近一点。”
阮时苒呼吸一滞。
宋斯年忽然转头:“你害怕吗?”
“……什么?”
“我靠近一点。”
“你、你靠什么?”
“怕你冷。”
“我不冷!”
他还是靠近了。
灯光暗下来,他的影子落在她脸上,带着那种逼近的温度。
“宋斯年。”
“嗯。”
“你是不是故意的?”
“是。”
“你——”她刚想再说,声音却被他低低的笑声打断。
“阮时苒,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
“什么?”
“怕你不说话。”
她愣了下,心口像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
风从窗外掠过,她听见自己说:“那你靠近一点。”
这次轮到他怔住。
两人隔得很近,近到她能看清他睫毛的影子,能闻到他呼吸的味道——
不是香,是暖。
他的指尖终于落下,轻轻碰到她的手。
那种碰几乎没有力气,却像电。
“苒子。”他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我想吻你。”
她没说话。
只是抬眼,眼底一层薄水。
那一刻,所有风声都停了。
他俯下身,唇在她唇边停了两秒——
只是贴着,不动。
“宋斯年。”
“嗯?”
“你还不动。”
“我怕吓到你。”
“那我先。”
她伸手,轻轻往前一点。
吻很短,也很浅。
像两个人都不敢太用力,怕破坏那种刚刚好的温度。
可这一吻落下后,空气就变了。
呼吸在拉近,心跳在乱。
他手一紧,几乎要失控,又硬生生忍住。
“苒子,别看我。”
“我没看你。”
“你在笑。”
“那你闭眼。”
“我不敢。”
她笑出声:“你怕什么?”
“怕一睁眼,你不在。”
她心口一热,抬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
“我在。”
那一瞬间,他终于松了手。
唇与唇相抵,呼吸交缠,整座屋子都像被点亮。
外头的月亮高高挂着,风从窗缝钻进来,掠过两人呼吸的空隙。
所有的克制、暧昧、犹豫,在这一刻都安静了下来。
电影早停了,屏幕一片黑。
她靠在他怀里,手还放在他胸口。
“宋斯年。”
“嗯。”
“你是不是早就想这样?”
“是。”
“那你还装。”
“我在等。”
“等什么?”
“等你心跳跟我一样快。”
“现在呢?”
“同步。”
她笑着闭上眼。
他轻轻把她的头发拨到耳后,声音几乎听不见——
“晚安,阮时苒。”
她在他怀里轻轻应了声:“晚安。”
阮时苒是被一阵鸟叫吵醒的。
她睁开眼,先看到窗外的天,再看到身边那杯已经温冷的牛奶。
半秒后,她反应过来——
昨晚的事,不是梦。
她一下子坐起来,心跳失控。
脑海里闪过的全是那一幕幕:
灯光暗下,呼吸贴得太近,他的唇温热、克制、几乎颤抖。
“……我疯了。”她小声嘀咕。
可她刚摸到枕头,房门就被敲了两下。
“苒子。”那声音温柔,却稳得让人心慌,“醒了没?”
她差点把被子拽到头上:“醒、醒了!”
“早餐在桌上。”
“我不饿!”
“我煎了蛋。”
“我减肥!”
“那喝牛奶。”
“我——”
门外没声了。
她咬唇,捂着脸倒回枕头里,整张脸热得像刚出炉的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