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临江口:羞辱与怒火的临界点(1/2)
蜀地船坞内,铜管锅炉爆炸的焦糊味尚未散尽,技术团队为修复齿轮模型而压抑的叹息声还萦绕在工坊,这份因技术受挫而流露的微弱颓势,仿佛被东南沿海的海风精准捕捉。远在福建的郑芝龙,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猛兽,瞬间亮出了最锋利的爪牙。
三日后,福建泉州港、漳州港等所有通航码头,一夜之间贴满了措辞酷烈的《禁海令》。告示用朱笔书写,字迹狰狞,开头便用nbp;“诛灭九族”nbp;的字眼震慑人心“凡有船只、商贾与蜀地‘逆贼’有丝毫贸易往来,无论货物多寡、是否知情,均以‘资敌’论罪!一经查获,船货立没入官,船员、船主及家族男丁就地处决,女眷贬为奴籍,首级悬于桅杆,示众三月!”
告示旁,还挂着两个早已干瘪的头颅nbp;——nbp;据说是前日被查获的nbp;“私通蜀地”nbp;商船主,发黑的脸庞上,眼睛空洞地望着海面,成了最鲜活的nbp;“警示”。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商贾间迅速蔓延,原本还偷偷通过陆路与蜀地进行小额贸易的商贩,连夜烧毁了与蜀地相关的账本、凭证;沿海渔村的渔民,哪怕只是捕捞到靠近长江口的鱼获,也不敢拿到市集售卖,生怕被冠以nbp;“通敌”nbp;罪名;甚至连往日里与蜀地有书信往来的文人,都赶紧将信件付之一炬,闭门不出。《禁海令》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不仅断绝了蜀地与外界的物资往来,更在心理上给了蜀地重重一击。
然而,郑芝龙的野心远不止于此。经济绞杀的同时,他的军事威慑也步步紧逼。数艘装备精良的郑家主力战舰,组成一支威慑编队,桅杆上高悬着绣着狰狞蟒纹的旗帜nbp;——nbp;那是郑芝龙专属的nbp;“帅旗”,在海风中猎猎作响,透着一股目中无人的嚣张。这支编队不再满足于远海稽查,而是开始明目张胆地巡弋于长江口外,灰色的舰体如同巨兽般在海面上游弋,炮口时不时调整角度,指向内陆方向。
更过分的是,郑家战船屡次故意闯入明军控制的水域界线。按照往日的约定,长江口内侧三十里为明军防御范围,可郑家战船却像无视规则的恶霸,多次越过界线,最近时,战船的船头几乎贴到了岸边的明军瞭望哨塔,舰上的水兵甚至对着哨塔上的士兵比出嘲讽的手势,用闽南话大喊“蜀地的缩头乌龟,敢不敢出来打一架?”nbp;哨塔上的明军士兵气得浑身发抖,却因没有出战命令,只能紧握武器,眼睁睁看着敌人在自己的防区内耀武扬威。
一场极致的挑衅,发生在一个阴沉的午后。天空乌云密布,海风裹挟着咸腥的气息,吹得人睁不开眼。一艘郑家高速艨艟战船,突然偏离巡弋路线,朝着长江口内侧一片正在作业的浙江渔船队冲去。那艘艨艟船体狭长,速度极快,如同离弦之箭,船上的水兵甚至没有发出任何警示,就径直撞向最前面的一艘小渔船。
“快躲开!”nbp;小渔船的船主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汉,见状吓得魂飞魄散,一边大喊着让船员跳水,一边拼命转动舵轮。可艨艟的速度太快,根本来不及避让。只听nbp;“咔嚓”nbp;一声巨响,小渔船的船身被撞得粉碎,木屑纷飞,渔网、渔具散落一地,船上五名渔民瞬间落入冰冷的江水中,拼命挣扎呼救,声音凄厉。
郑家战船却丝毫没有停留,反而加速离去,甲板上的水兵甚至探出头,对着落水的渔民发出肆意的哄笑,有人还朝水里扔石头,溅起的水花打在渔民脸上。事后,郑芝龙水师给出的解释,竟轻描淡写得令人发指“江流湍急,战船操纵不及,纯属意外。”nbp;这种把人命当草芥、把挑衅当游戏的态度,无疑是踩在蜀地与明军脸上吐唾沫的极致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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