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大理（2/2）

西门吹雪擦拭剑锋的手微微一顿，

随即恢复如常。

他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似乎早已预料到对方的到来。

“无趣，当真是无趣至极。”

“真不知你这块木头，为何总是惜字如金？”

见他对自已的到来毫无反应，

来人摇了摇头，面露无奈。

他脚尖轻点，

身形飘然而落，稳稳坐在西门吹雪对面的石凳上。

此人的样貌颇为奇特，

常人皆有两条眉毛，

他却将胡须修整得与眉毛一般整齐精致，

乍看之下，竟似生有四条眉毛。

不错！

来者正是名震江湖的陆小凤！

只是此时的他眉宇间带着愁绪，

毫不客气地提起茶壶自斟自饮，

几番欲言又止。

“你是来劝阻我的？”

西门吹雪依旧未曾抬头，

声音清冷如霜。

“正是。”

见心思被道破，

陆小凤坦然承认。

他苦笑着叹道：

“你们二人皆是我至交好友，”

“无论谁胜谁负，我都会失去一位知已。”

“所以，我想试着劝劝你。”

尽管深知，

对剑客而言，

为剑道献身是至高荣耀，

但他终究无法眼睁睁看着挚友相残。

即便希望渺茫，

他仍想尽力一试。

“你不懂。”

“有些人，从出生那刻起，命运便已注定。”

“你我皆是如此。”

西门吹雪微微摇头。

直视着他的双眼，平静开口。

“为何执剑？”

陆小凤似是早有预料，继续问道。

“始为，继医人，终渡已。”

“如今？”陆小凤抬眼。

“问道！”

西门吹雪脱口而出。

眼中毫无杂念。

想到即将到来的对决。

他嘴角微扬，露出个生硬的笑。

“此战于他于我，皆是幸事。”

“不必相劝。”

“当为我们庆贺才是！”

见他展颜。

陆小凤怔住了。

相识经年。

这是他首次见到挚友的笑容！

纵然僵硬。

却也领会其中真意。

会意颔首。

饮尽杯中茶。

长叹一声。

“贺君！”

话音未落。

未待回应便起身离去。

却未循来路。

“珍重。”

西门吹雪低语。

收摄心神，膝横长剑。

闭目凝神。

......

片刻后。

悦来客栈别院。

陆小凤无声显现。

院中。

不同于西门吹雪的斋戒沐浴。

叶孤城正仰首望月。

眼中隐现踌躇。

身为剑客。

却非至纯之剑。

自入青龙会那刻起。

便再难返璞归真！

然正如西门吹雪敬他。

他亦深佩对方。

此刻迟疑。

非忧胜负。

得青龙会栽培。

其修为早已远胜西门吹雪。

故此番对决。

结局早定。

但他不愿看到西门吹雪就此陨落。

或者说，他不愿在西门吹雪未尽全力时将其击败。

这是对剑者的尊重，也是对信念的虔诚。

唯有倾尽所有，才是对彼此最好的交代。

哪怕结局是生死相别！

因此，他心中仍有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