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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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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哑又低沉的声音从她嘴里传出,陆谦听不真切,随口反问道:“什么”

盯着那张如此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脸,云中秀一字一顿道:“现在是什么年岁”似乎怕他听不清,声音比先前提高了几分。

眼前一向温柔似水的人儿,此刻看向他的目光带着几分阴狠,陆谦结结巴巴道:“永历永历三十六年啊。秀娘,你没事吧”

他向前一步,坐在床榻边上,细细打量着她,眼神里透着满满地关切。

谁知那女子却轻启唇角,笑了出来:“我倒想问你,我这是怎么了”

在那灼人的目光下,陆谦低下头,眼神有些闪躲,他含糊其辞的解释着:“你你淋了一夜的雨昏迷了几日,这才刚醒。是不是烧的有些糊涂了”他伸出手掌,试探着贴在她的额头上。

糊涂她云中秀从没有一刻是如此清醒的。

“我可是昏迷了三日”

“恩。”

“今日可是七月初三”

“正是,秀娘无端问起这些做什么”

云中秀没有做声,只是对着他发出冷冷的笑声。

陆谦有些气闷,他苦笑道:“为夫已经认错了,秀娘还想让我怎样”

午夜的空气有几分微凉,他说这话时,已经拉起被子准备躺进去。

谁知那一直冷笑的女子,却在这时开了口。她的声音冰冷如雪:“我不想看见你。”说着,还把他手里的被子拽了下来。

望着空空如也的手心,陆谦尴尬的放下手臂,无奈地解释着:“秀娘,为夫知道你还在生气,那女子确实是我的表妹,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多年不见,如今自然是亲密了些,你何苦为这无关紧要的事气坏了身子”

陆谦滔滔不绝地解释着,可是一对上那像听笑话般的表情,声音便慢慢地止住了。

他浓眉紧锁,暗自忖道:看来她是认真了,若是往常的秀娘,他这般软言细语解释完,早就偎在他怀里了。

屋里一阵静默,正当陆谦开口想再次说些什么时,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却打断了他。

不等屋内的人开口,敲门的人似乎有些迫切,她高声询问道:“表少爷可在”

听到少女的声音,陆谦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从榻上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门前。

房门打开,外面站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她手里提着灯笼,看见陆谦时面露喜色。

少女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看见床榻上半坐起身的女子向门口望过来。

她撇了撇嘴,附在陆谦的耳边嘀嘀咕咕了一阵,便提着灯笼先行离开。临走时还交待着他,要快点。

那少女走后,陆谦将房门虚掩上,开始匆匆穿起外衫。

直到他穿戴完毕,云中秀始终都是静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她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陆谦看着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随后他歉然地说道:“秀娘好生休息,账房那里出了点事,为夫去去就来。”

是了,每一个字、每一个动作都和梦里的一模一样。这样敷衍的语气,这样匆忙的脚步,这般急切地去见那个女子。

云中秀将头倚在墙上,垂腰的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她干裂的嘴唇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曼如那里何时成了账房”

这道清冷的女声阻止了陆谦前行的脚步。他回过头,微红的脸上露出一抹难色。

“如妹病了。”他说。

“我也病了。”她说。

陆谦僵在原地,迈出门外的脚,犹豫地又收了回来。

妻子自然是比表妹重要的多。他也知道,如妹这般唤他前去未必是病了,可是他想去,他要去。

想了一会,陆谦开口,方才那绵绵的柔情顿时消失,他的语气里还透着几分埋怨:“如妹刚失去双亲,此番来投奔我这个表哥,你做嫂子的不但不盛情招待,反倒生起那无端的嫌气人家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在你眼里怎就成了那不知廉耻,勾引有妇之夫的荡妇”他越说越激动,到后来竟是口不择言,直到说出“荡妇”两个字才住了口。

对上云中秀那不言不语的笑脸,陆谦有些心虚了,他轻咳一声,强装镇定地继续说道:“你病的这几日,如妹每天守在你的床头,人都瘦了一大圈。她心里自责,认为你这病都是因她而起。如今你已经醒来,我这做夫君的却不能像你一样不懂事,我这就去知会她一声。”

说完,他便拉开门,大步地快速地走出了云裳苑。似乎这里面住的是洪水猛兽,而不是他的妻子。

晚风徐徐吹起,不知过了多久,云中秀才侧躺下身。

她像个木偶般不动也不言,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就着敞开的房门向外望去,天色灰蒙蒙的,还没有大亮。她的眼神似乎穿过房屋,看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其实,也不是很远。就在前方,就在穿过云裳苑,就在穿过花园的别院里

正文第二章悔

一夜无眠。

云中秀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呆呆地望着门外。

是梦吗不是吧。

否则梦里之事怎会如此真实地发生

不敢相信,本应死去的她,竟然活生生地回到了五年前。回到了刚嫁于陆谦的那一年

想到这里,她猛地坐起身。

父亲

如果真回到了五年前,那父亲还没有死她还可以见到父亲

忆起父亲,云中秀不禁湿了眼眶。

若是她听了父亲的话该有多好,若是她听了父亲的话何至于会落的那般田地

她本是太子太傅之女,她本应嫁给门当户对的贵夫。可一向胆小懦弱的她竟然第一次忤逆了父亲,只为了那个儒雅俊逸的男人。

她相信缘分。

满堂的男子,她独独看到了他,只看到了他。只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目光。

眸若清泉,眼似繁星。

她当时就在想,那样的丰姿,只怕是仙人才会有的吧。

他是父亲的门生,是那种不得重用的门生。父亲说他城府深,会做戏,她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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