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钰的眼泪（九）（1/2）

离开月泉涧后，金宝候在青舍门口，金宝说，鱼儿已经上钩。

于是，他哄着阿执睡下，不让她看见他和金宝杀人的场景，马车一路驾到他定的地方，他知道，这场局，已经开始了。

可山崩之时，他将她护得很好，没让那些滑落的山石砸到她身上半分。他也算到自己可能会受伤，越弱的人越会让那些狼子野心的人闻着血肉味入瓮不自知，这场狩局，秦时钊只要入局，那秦钰便是赢家。

何况，他受伤之后，身边的阿执跟着他，等收局回盛京，他会说阿执阿执救驾有功，届时，阿执成为皇后已是无人可阻，这也是他以身涉险却要带着阿执的原因，他有能力将阿执护好不让阿执受伤，这是让阿执与他并肩的最快最有效的方法。

但秦钰没想到自己会失忆变得智商如稚童，不过他和柏年当初也考虑到可能会遇到一些超脱计划之外的事情，他趁着清醒之时让阿执借口他是清河县之子考后回乡去找船，其实是他和柏年的暗号。

后来他真的忘了所有事情，成了一个智商如稚童的人，事情便脱离了他的掌控。

阿执以为李家村前的铁蹄是恪王的人，带失去记忆的他从村西口渡船回清河县，准备到清河县去请她的父亲帮助，上了那辆他原本计划不准备上的船。

船夫是恪王的人，阿执为他挡了一刀，丧失心智的他看见对自己一直特别好的阿执被船夫打落入淮水，心口好像被剜肉一样的疼。

在李家村，她曾说他是她的哥哥，那是气他用了她哥哥的身份，才故意这么说，即便失了心智，他还是没有相信，他知道，他们的关系很亲密，亲密到容不进任何一个人。

他问她想要什么，她说想要回家。

她要回家，那他就带她回家，把她保护得好好的，一点伤都不会受的带她回家。

可她一腔衷情，为了护丧失心智的他生生拿自己瘦弱的身体挡刀，被船夫一掌打下船，他却没抓住她，看着她坠入无边寒冷的淮水中。

怎么会，护不住她？

他在成舒殿内运筹算计推演数遍，为的是能尽早让南秦安定，把宫里那些鱼虾送出宫去，他的秦宫，只要她一个人在就可以了。

脸上是沉沉的冰凉，他知道自己输了，不是这场局，是他憧憬了很久的未来，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

他做这么多，只是为了更好地护住她。

可是这次，他依旧没抓住。

对，是依旧，他记起了所有事情，包括到盛京后丢失的那段属于兆庆的记忆，让他前几年一直空落落的丢失的记忆，那个他抓不住的脸，是阿执的脸，阿执是被他因为病痛遗忘在记忆深处的人。

他食言了。

原来，那次被遗忘的记忆，连同不觉的泪一起遗忘了。

在淮水寒江之上，他两次泪因为一个人，在兆庆的汶城，他也因为同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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