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 天亮了（2/2）

“染儿，我是染儿的伶哥哥啊。伶哥哥就在染儿身边，染儿看一看。”

她牵紧了万户伶侯的手，睫毛颤巍巍动起来，像完全打湿了翅膀的鸢鸟，扑腾着要自由飞起来。鼻翼一扇一扇的，她在哭，眼泪又大颗大颗的流出来。

“伶哥哥在，染儿什么都不怕了。”万户伶侯还在哄着。

睫毛浸在眼泪里，纤长的睫毛终于分开，半睁开的眼睛泡在一片汪洋里。看见那个男人在笑，她也好想笑啊。只是梦里那个男人的脸，也慢慢清晰起来。嘴角缓缓咧开，洁白的牙齿像一弯干净的月亮。

漠淘沙端药进来时，万户伶侯已经把人扶了起来，用左手轻轻给她擦着脸。右手与其说是牵着她，不如说是被她的左手牵着。

醒了？漠淘沙站在门口，眼圈红了一瞬。“二爷，药好了。”

万户伶侯转过头，“端过来吧。”

“……是……”漠淘沙愣了好久，才拖着脚步进来，把药放在桌上，走了出去不再打扰他们。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相见了。

知道那个人要过去拿药，她松开了万户伶侯的右手。觉得没有什么力气，尝试着握.了.握.手，也握.不紧。不知道该怎么办，眼里又晕起一层雾气来。

见她又低头难过起来，万户伶侯托起了她的双手，“染儿，会慢慢好起来。”

“是。”她点了点头，松开了手没有再逞强。

该喝药了，万户伶侯拿了药，先替她喝了一半，这已经成为了习惯。该是自己的药，他为什么要为自己喝？

万户伶侯挖起浅浅的半勺药，吹得凉了喂到她嘴边，勉强吃了。她看着万户伶侯柔和的眼睛，喝了药。

面前再送来半勺药的时候，她别开了脸，看着万户伶侯说：“苦。”

万户伶侯将手缩回来，把半勺药倒回碗里。喝一口，含.在嘴里，将烫嘴的药慢慢含温暖。

温柔托高她的下巴，拇指轻轻将她嘴唇.撬.开，缩回手指，将.嘴.唇放到她的.唇.边。

他鼻里传出的气息，疲倦发红的双眼，全都将她苍白的脸颊烫红了。她也怔怔看着万户伶侯的眼睛。

熟悉了三年的动作，却……

万户伶侯喉.咙.颤了几下，将药咽了下去。嘴巴微微张开时，口中送出的气息更加滚烫，缓慢缭绕扑了她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