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 为为舍不得放下去（2/2）

北山狁正坐在案桌前，一笔一画将字的框架描出来。鼓声在耳边当当当吵得紧，心一乱，北山狁手下一歪，那个“为”字最后一笔写歪了出来。

北山狁放下了笔，换了那根柳条拿在手里。看见又惹母亲生气了，锦为摇鼓的手越来越慢，走的越来越快。守在旁边的丫头见势也低下了头，往后退了退。

“娘亲。”进了凉亭，锦为小声喊了句，挨着北山狁端坐下来。拿了一张纸，左手拿着鼓，右手拿起笔裹了一堆墨，就开始认认真真的描字。

写着写着，风轻轻一吹，字帖的一角飞了起来，锦为连忙用左手手肘去压住，继续歪歪扭扭描着字。

突然左手一痛，又留下了一条红印子。锦为立马将小鼓放在旁边，左手安安分分按住字帖。可锦为的手刚刚上了药，他还舍不得把父亲擦的药蹭掉，手多半是悬在半空中的。

“手放下去。”北山狁在身边念了一句，余光又看到那根柳条颤了颤。

“娘亲，我舍不得，这是爹爹……”锦为转过头，话为讲完，两只手都挨了一下。

“娘亲，爹爹刚刚涂了药，为为舍不得放下去。”锦为手还是没有放下去，眼睛闪着泪花看着北山狁，他是真的舍不得。

北山狁一句话不讲，冷眼盯着锦为的眼泪花掉了下来。别的母亲最怕的就是孩子的眼泪，可锦为的眼泪在北山狁面前丝毫不值分文。

片刻之后，锦为擦了擦眼泪，下颌还挂着一滴。每次都是，哭够了就自己把眼泪擦干净，母亲从不会去哄一哄。

“再哭就直接把手洗干净了再写。”

声音不狠，锦为却乖乖的转回去，把手老老实实放在案桌上，吸了吸鼻子描着自己的名字。

手颤巍巍拿着笔，笔再颤一颤带了墨在纸上，描出来的字已经没有了原本的样子，可锦为还是努力按着那个形状描下去。

北山狁放下了手里的柳条，往锦为身后移了移，抹了他脸上没擦干净的眼泪。从身后捏住锦为的两只手，拿着左手端放在案桌上压住，握.住右手正了正歪斜的笔。

笔尖一蘸取了一点点墨汁，重新描着剩下的“安”字。一点一捺写过去，锦为瞪了瞪眼睛，不敢相信看着自己手底下写出来的那个漂亮的字。

母亲少有的温柔让锦为受宠若惊，仔细看着笔尖，一刻也不敢分心。母亲清冷的手也让刚刚的伤痕凉凉的，被拉着描了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