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罗经诡·贪婪（1/2）

洞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段一湛那过于激动、甚至带着恐慌的否认，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惊涛骇浪般的猜疑。

萧云寄眯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他慢悠悠地用合拢的折扇轻轻敲打着掌心，语气听不出喜怒：“段师弟，你这反应……未免也太大了吧？宁道友不过是提出一种可能性，供大家参详探讨而已。你这句‘绝对不可能’……依据何在？莫非你知道些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内情？”

连竹也挠了挠头，看看脸色煞白的段一湛，又看看面色凝重的鹤虞和萧云寄，小声道：“段师兄，你没事吧？你脸色好难看啊……”

小青鸾云瑶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紧张的气氛，不安地往鹤虞怀里缩了缩。

段一湛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他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平复剧烈的心跳，但声音依旧有些发颤：“我……我能知道什么内情？我只是觉得……觉得这个猜测太荒谬了！人皇朝廷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削弱修行界对他们有什么好处？一旦妖魔大规模作乱，首当其冲的就是凡间百姓！人皇陛下仁爱之名天下皆知，怎会行此等……此等引狼入室、自掘坟墓之举？！”

他的辩解听起来合情合理，但那份急于否定、甚至不愿深入思考的态度，却与他往常冷静沉稳的模样大相径庭。

鹤虞沉默地看着他，面纱下的目光锐利如刀。她没有立刻反驳段一湛，而是转向了宁衔月，语气平静却带着深意：“宁道友，你提出这个假设，想必不止是基于推理。是否还有别的依据？”

宁衔月的“目光”从段一湛身上移开，微微颔首：“贺姑娘心思缜密。不错，我之所以怀疑凡间朝廷，是因为我在调查阿乔和那批弟子失踪案时，曾冒险潜入过皇家档案馆的一处密卷库。”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我在那里，查到了一些关于罗经山‘龙脉’的古老记载。记载中提到，罗经山并非真正的龙脉主支，但其山势地气，在特定的阵法引导下，却可以……‘窃取’或‘分流’一部分真正的龙脉气运。而掌握这种方法的人，据说最早正是服务于某代野心勃勃的人皇的宫廷方士。”

“窃取龙脉气运？”萧云寄挑眉，“这可不是小事。若真能成功，人皇或许能获得难以想象的力量，甚至……延长国祚，强化皇权，摆脱对修行界的依赖乃至……反制？”

“正是此理。”宁衔月肯定道，“而魔气的出现，或许并非他们的本意，但却成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清除‘障碍’的完美工具。既能极大地削弱前来探查的仙魔力量，又能将所有人的视线引向内部斗争和怨气爆发，完美掩盖他们真正想要进行的‘窃运’之举。甚至，魔气本身可能也是某种阵法催化或引来的‘副产品’。”

这个分析，比刚才单纯的“引来自相残杀”更加深入和可怕！如果宁衔月的猜测接近真相，那么当年罗经山的惨剧，不过是一个庞大阴谋的表象和牺牲品！

段一湛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反驳，但看着宁衔月那虽然覆眼却仿佛能洞察一切的姿态，以及鹤虞和萧云寄明显更加倾向于相信宁衔月分析的神情，他最终只是艰难地说道：“……这些都只是猜测……没有实证……史书秘闻也可能有讹误……”

但他的声音，已经失去了最初的斩钉截铁，反而透着一丝虚弱和……不易察觉的慌乱？

鹤虞将段一湛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疑窦丛生。她暂时按下对段一湛的疑虑，对宁衔月道：“若真如宁道友所言，凡间朝廷是幕后推手之一，那他们的目的既然是窃取龙脉气运，为何罗经山之后似乎并无特殊变化？龙吟山脉的龙气也并未听说有衰败之象？”

“这也是我尚未想通的关键。”宁衔月坦言，“或许他们的仪式失败了，或许遇到了我们不知道的阻碍，又或许……他们成功了，但以一种极其隐秘的方式进行，尚未爆发，或者……其效果需要极长时间才能显现？毕竟龙脉气运之事实在太过玄奥宏大。”

他叹了口气：“我所掌握的线索也仅限于此。更多的真相，恐怕需要找到当年他们布阵的核心区域，或者……”他“看”了一眼洞穴深处那些骸骨，“从这些遇难者身上，找到更多关于那个假冒的‘褚长老’和那把邪剑的线索。那或许是揭开‘魔气’来源的关键。”

话题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那个引导弟子们走向死亡的假冒长老，以及那把能操控人心、散发魔气的剑。

“当务之急，还是先离开这里。”鹤虞做出决定，“宁道友，你方才所说的出口……”

宁衔月点了点头：“跟我来。这次……我会走慢些。”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先前独自在雾中穿行的行为引起了误会。

这一次，宁衔月果然放慢了速度，并且时不时会出声提醒身后的雾气变化和地面障碍。他的行动依旧灵活得不像个盲人，显然有特殊的感知方式。

鹤虞抱着依旧有些萎靡的小青鸾，萧云寄警惕着四周，连竹则忍不住时不时瞥一眼脸色依旧不太好的段一湛。

在浓雾中穿行了一炷香的时间后，前方的雾气似乎淡了一些，隐约能看到一面巨大的、布满苔藓和裂缝的石壁。

“出口就在那石壁上方的一道裂缝后，需要攀爬一段。”宁衔月停下脚步，指着上方说道。

然而，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直接响在人心底的嗡鸣声，毫无预兆地出现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