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2/2）

她一杯接着一杯，就连莫洛笙都想出言相劝。

萧卷越说越开心，眼底的余光却无故撇了她好几眼。

这个人，终究是一个劫。

如若萧卷清楚往后会为此丧命的话，想必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想要认识白扶风吧。又或许世间没有那么多如果，更没有可能重来。

那一晚，待莫洛笙走了以后。

萧卷将她背着送回家，一路上，她一直抱怨着萧卷为什么和那个女人在一起，而且他叫孟垣的事情，也不曾提过一个字。

行至白家门口。

她跌跌撞撞地坐在台阶之上，恳求着萧卷再陪她坐一会儿。萧卷磨不过她，只能默默坐下。

看守大门的家丁见此，不禁离远了一些。

白扶风指着天上空空如也的天幕，说：“你看，好多的星星呀！”

萧卷淡淡抬眸，天空空无一物。别说是星星了，连个星星的影子都没有。他摸了摸白扶风毛茸茸的脑袋，诱哄到：“是啊，不过你醉了，要回家睡觉了知道吗？”

眼下，他倒是有点后悔方才没有阻拦她喝这么多酒。如今，自己脱身都难。

“我不要！我要萧卷陪着我！”她一把抓住萧卷的胳膊，将沉沉的脑袋噗通一下靠在他肩膀处。

醉眼迷离，视线朦胧，疑似缠着雾气。

“你分明有深爱你的人，以后的日子也会幸福美满。可是为何你偏偏要选择我，我本漂浮不定，老少之年皆无所依，你，最为不该喜欢的人，就是我。”萧卷一番话道出内心深处的疑问，他纵然不曾爱过白扶风分毫，可是也不忍心瞧着她在自己身上沉沦，浪费大好的光阴。

白扶风眼里有泪光闪烁。

她只指着天空喃喃自语道：“好美的天空啊……”

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年，若她都不能追寻所爱之人，那死去的时候该有多遗憾。莫洛笙的确让她深感嫉妒，萧卷给了她所有的例外，温柔。唯独自己，满目的清冷与疏离。

萧卷不知道她在装傻，以为真的醉了。

“你知道吗，等生祭的红瞳出现之后，我在此之前必须要在你身上打上三道散魂鞭，以防红瞳女子从你身上取走原本属于她的那一滴血。可是，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未曾对莫洛笙下手，纯属是因为她曾经救过自己一命。于是为了报答她，即便她杀过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为何到了白扶风这儿，一切都不容许了。

他虽是动情，可不曾动过真心。

后来白扶风说：这世间唯有男子的真心最为珍贵，他们只爱自己，从不珍惜眼前人。直到天崩地裂的那日，他们才恍然回眸，轻飘飘道出一句爱过。

“朋友？”她半眯着双眼，里面是看不清的情感。“我们当然是朋友！”她醉醺醺的讲着醉话，心底却已疼痛万分。

三道散魂鞭，那是多么大的痛苦。别说三道，就一道她都扛不住，三道之后，魂飞魄散，永生永世不得超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若真有那天，这该是多大的苦楚。

泪水吞回肚子里，灰飞烟灭，痛得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