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谋杀(2/2)
虽他也没进过县衙见过官,可到底在赌坊赌场里混多了,接触三教九流不少,杂七杂八的事倒也知道了不少。
他知道这青天大老爷断案要么讲究个银子,要么讲究个证据。
他一没银子,二没证据……这大青骡有没有踢到他身上,谁还能比他自个更清楚?
这要真见了官,只怕最后倒霉的还是他。
如此这么一想,方大眼珠子再转溜两圈,便又转了口气,“二叔,您也一把年纪了,这老眼昏花的哪还能赶车呢?今儿个也幸亏您撞的是我,论起来,我总归叫您一声‘叔’。我怎么能忍心让您老人家去过堂呢?那叫一个受罪呢。”
反正无论如何,他是赖定了,定要赖方二爷撞了他的事。
“侄儿委屈就委屈了点,这告官的事看在过往的情分上侄儿就大人大量,也就罢了。”
“只是侄儿都退了一步,您总该给些药钱给侄儿看伤吧?别说您老人家家财丰厚,就是看在我那死了的爹的份上,您手指缝宽些,也就当施舍侄儿了?”
这不要脸的话也只有这等不要脸的人才说得出来,方二爷当下便气了个倒仰。
还没等众人惊呼呢,就见有人拨开人群挤了进来,大呼道:“爹!您怎么了?”
原是方二爷的小儿子。
家里地多,方二爷家都是肯吃苦的人,不肯请了人帮忙耕种,全是自家老少亲自上阵忙活的。
这不,这都快正午了,旁人家都歇了活计回家吃午饭歇息了,方林还在地里忙活。
若不是有人急赶慢赶地寻过去告诉他这事,他还不知道自家老爹已经被方大那个无赖给讹上了。
当下啥也顾不得了,方便干活而挽起的裤脚也没放下来,挖地的锄头也随手提了,前脚跟打后脑勺飞也似地跑了来。
谁知刚从人挤人的人圈子里钻进来,一眼就瞧见了方二爷差点被气晕的场面。
五大三粗的汉子一下慌了,锄头“咚”地掉在了地上差点砸了自家的脚也顾不得了,扑上来就唤“爹”
方二爷只是一时的气血冲脑,缓得一缓喘上一口气也就好了。
只是见了自家儿子,老人家刚强了一辈子,这会子也耐不住实在心里头委屈难免就流露了丁点,“儿啊,方大这畜生……”
方林是个老实,不如他大哥方树为人活络圆滑,当下听了方二爷的话,也不吭声满地寻了自家方才丢了的那把锄头,捡了在手上,几步上去闷声不响就要去削方大的脑袋。
这直愣愣地扑过去,锄头挥的老高,对准的又是方大的脑袋,别说把方大吓了个够呛,就是旁人都被吓了一大跳。
这平日里锄地锄草的锄头,生铁打的,自家磨的雪亮,这一锄头下去见血是小,方林做惯了农活的,这胳膊上的疙瘩肉好大几坨,怕是一锄头下去就能削掉方大半个脑袋。
方二爷知晓自家小儿子实心眼,可也没想这么实心眼。
这一锄头真下去了,不是“谋人性命”也是谋人性命了。
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方二爷这下险些真晕了过去。
好歹总算方大惜命,吓出一身冷汗不说就地那么一滚,好险“当”的一声,那锄头就从他身边削过,一下锄到了他方才躺着的那地上。
方林那么一用劲,连锄头带一大片土石都飞了起来,二话不说又扬着锄头要去削就差成了滚地葫芦的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