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成化犁庭（一）（2/2）

“汪大人！”

杜青歌终于受不了了，抬眸说道：“我们上次已经提过这件事，您当时保证以后不再提起他的！”

“……”

汪直寻思了一回，好像的确有这么回事。可是他汪公公从来自视甚高，绝不容许被人挑衅威严的，哪怕是他错了。

杜青歌这姑娘却一再触犯他的底线！

不过……不过，汪直瞟了一眼门外，反正没人看见，不如暂且算了？

他咳嗽了一声，摸了摸鼻子说道：“嗯！那现在，咱们重新开始说这次进攻的路线。本官有意任命你为其中一路的带队统领，配合许宁将军攻开建州大门！你，可敢么？”

你，可敢么？

时隔多日，似曾相识的熟悉话语，忽然从汪直的口中再次听到，杜青歌不禁浑身一震！

上次听见这句话，是在北镇抚司的签押房，李子翩问她可敢同贺存瑁一起去查案。

而这次，她清楚地知道汪直的话意味着什么。

此次进攻建州鞑子的战役，明军势在必得，皇帝的目的是一定会达到的，而且此战之后也必定会论功行赏。

那么，汪直曾经说过能让自己当上破虏女将军的话，他竟然并不是随便说说的，而是动真格了！

曾经无比渴望戎马倥偬，战场杀鞑，可是今天真的要她接下这个任务，杜青歌居然有些犹豫了。

“我……属下，真的可以么？”她有些担心。

担心自己不堪重任，担心辜负身后众将士的期望，担心自己女儿身份不被将官士卒们认可，他们或许会不听号令……

汪直却冷然道：“战场之上不分男女。如果你是顾忌这个，那大可不必。若有胆敢不听你号令者，本官允许你杀了便是。”

“以前那些不过都是小打小闹，这回本官要打一场大仗！若是你不敢，那么趁早说明！”

他年轻的脸上满是倨傲气盛，俊秀的眼眸却烁烁放光，深深的看着这个自己半途虏来的女侍卫，耐心等待她的回答。

他相信自己的感觉，这个与众不同的姑娘会答应，而且这次他一定可以让杜青歌死心塌地留下！

果然，那姑娘颦起了好看的眉毛，而那双越来越显得妩媚的眼，狭长而微微勾起，长如羽毛的睫毛沉静的低垂下去。

她在快速的思考！

就像汪直说的，战场之上无男女。对方绝不会因为她是个女子就手下留情。同样的，若是她担任领队判断失误，那么遭受损失的将不仅仅是她自己，而是整整大明数百将士的生命安危！

她敢么？

她的表情，让汪直心里又有点不确定了。他自忖如果杜青歌不敢，那就打发她留在大营算了。虽然他极力想要让自己喜欢的人立功，但也要看对方是否有这副胆量呐。

不料仅仅思考了片刻之后，这姑娘便对汪直抬起脸来，沉静的回答道：“多谢汪大人如此看重。我杜青歌……”

“绝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