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过往(2/2)
梅祁,也在这种环境之下慢慢长大。
直到她十二岁那年,梅祁贪玩,和她捉迷藏的时候躲到了家中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她到处寻找,不承想,人没有找到,竟找到了好几张狼皮。
那是她狼妈妈的狼皮,她们朝夕相处那么多年,她不可能会认错。
可当她拿着那几张狼皮前去质问的时候,梅行山却只道了一句:“是我杀的,不过几匹狼而已,若非它们的血可以助孕,我还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司徒月如完全没想到自己敬爱多年的养父竟是这样的人,她狠狠地拧着自己手臂上的肉,强忍着心中的痛楚,道:“可它们养大了我,它们是通人性的,它们做错了什么,被你们喝了血,还要被剥皮。”
牧流音似乎也很不屑,“月如,它们都是畜生而已,养大了你的人是我们,难道住在这儿,不比住在深山老林里面要舒服吗?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你就别再想了,就当没看见,以后,你还是我们的女儿,等你出嫁的那一天,我们定会给你准备一笔丰厚的嫁妆,如何?”
“它们不是畜生,你们才是,从此以后,我们恩断义绝,欠你们的钱,我将来会还给你们的,可除此之外,咱们再无关系。”撂下这番话,司徒月如就想离开。
原本在这个家里,她就活得不是很开心。
随着梅祁的长大,她越来越觉得自己不过是个用人。
梅行山很爱喝酒,喝多了就会打她,牧流音倒是不喝,却很爱打牌九,每次输钱都会在她面前说上许多难听话。
这些年来,若非梅祁一直姐姐姐姐的叫她,各种哄她开心,她早就决绝的离开了。
这一次,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也是最为致命的稻草。
“梅月如,你要记住,是我们给了你名字,是我们养大了你,是我们让你活得像个人。不过,我们还得感谢你,若非是你,我们还真不会如此轻易的就能拿到那些狼血。”梅行山就好像是在叙述一段平常事一般坦然,丝毫瞧不见司徒月如已然泛红的双目。
牧流音也好像是破罐子破摔了一般,冷笑道:“多亏了每日换洗下来的衣服,因为沾有你的味道,那几匹狼才没有丝毫戒备,否则,你凭什么以为我们会养你。”
“你们怎么是这样的人?”司徒月如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感恩戴德,将他们当做再生父母的两个人,私底下竟会如此。
而含辛茹苦,将她照料着长大的狼妈妈们最后竟因她而死,这简直是太荒唐了。
大约是急火攻心吧!
司徒月如直接就昏厥过去。
等她再度醒来时,自己已然出现在了一座花船之上。
而等待着她的,便是无尽的凌辱。
那是她,才十二岁啊!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究竟是如何活着度过的那几晚,她只知道,一个接着一个的陌生男子在她身下进进出出。
浓重的血腥味遍布整条花船,下体的撕扯感让她动弹不得。
羞耻感与折辱感让她一次又一次寻死,却又一次又一次被救回。
终于,一年以后,她遇见了一个人,一个风度翩翩的富家公子,他花钱帮她赎身,找大夫替她看病,告诉她,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妙的,只要好好活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自知配不上那个公子,所以只想着好好伺候他,伴他左右就好。
可梅行山没有放过他,说什么劫富济贫,都不曾好好调查一番就直接将那公子的全副身家抢走,还将他打成了重伤。
因没钱治病,司徒月如只得重出江湖,可耽误的时间久了,便是有了钱大夫也没有良策,那公子就这么活生生拖死了。
天大地大,那时的司徒月如却瞧不见自己可行之处,正打算寻死之时,是落衡路过救下了她。
在她的一再恳求之下,落衡教授了她武艺。
不得不说,她在学武方面当真是有天赋的,不到一年的时间,她武艺精涨,加上在梅家偷看到的一些本事,报仇之事很快就被她提上日程。
而她复仇的第一步,就是梅祁。
她利用梅祁的善良与信任骗着他将梅行山与牧流音引到了她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再用狼毒彻底了结他们的性命。
原本,看在梅祁的份上,她是打算留他们其中一人一条性命,可看着梅祁腰间挂着的那枚独属于那公子的玉佩,她就再控制不住自己。
他们必须死,不仅如此,她还要当真梅祁的面要了他们的性命。
她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月如,你想做什么,你放开祁儿,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没有做错任何事。”
牧流音发疯般的嘶吼声正是司徒月如最想听见的。
她堵住了梅祁的嘴,只看得他两行热泪滚滚。
梅行山由于强行运功,毒性蔓延得很快,声音也逐渐微弱,“月如,祁儿还小,看在我们毕竟把你养大的份上,饶过他吧!”
“让我饶过他,你们可曾饶过我,若是那日你们直接放我离开,就不会有后来的那些事,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所以,我没得选择,要我放了他?放虎归山吗?我没那么傻,斩草除根,这个词,还是小时候你教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