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要嫁谁?(1/2)
清早澄雪便早早起床,秋兰为了照顾她也搬来了傅怀绎的别院暂住,她让秋兰翻箱倒柜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一条黑色旗袍穿在身上。
照了照镜子,在脸上扑了一层白.粉,又在眼圈处画的乌黑,才让秋兰编了两条麻花辫子在垂在胸前,颇有几分失恋少女的样子。
“小姐,您这身打扮是……”秋兰不解。
澄雪笑着摇头不解释,反而附耳于她说了两句话,让她更吃惊。
“这事您直接请戏班子就是了,奉天这么多戏班子总有少督军喜欢的,您何必……”
秋兰的话让她打断,她抱着秋兰的胳膊央道:“好秋兰,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不过我高兴,所以快去安排。”
她兴致勃勃的样子,让秋兰很是无奈,只能下去安排。
澄雪披了件狐皮领的银色绣花大氅便往外走去,门口的傅怀绎见到她的打扮皱了皱眉,但也未说话,便带着她上了车。
二人本来是去鹊桥楼找鉴冰,却得知她自己赎了身,回家了。
据闻赵岭已经找了怀绎三四次,都被他拒之门外,此事再不解决,怀绎恐怕也不好对赵岭交代,为此她才尽力一试。
澄雪本来也只有五分把握,但得知此事却有了七分把握,司机问着路将车开贫民区一家破旧的小院。
她与傅怀绎双双下车,才步入小院前,她突然拦了傅怀绎一下,然后从口袋里取了一朵白缎做的绢花簪在鬓边。
傅怀绎看地直皱眉,拽了她的手问:“你这是做什么?”
澄雪对他眨了眨眼道:“苦肉计。”
傅怀绎不松手反而叹了口气,她便道:“查案我不懂,但若论窥测人心,我还是有些伎俩,赵慎刚为了鉴冰不肯说实话,那我只能想办法让鉴冰说实话了。”
说完不待他反应,便掰开他的手推门而入。
院中散养着些鸡鸭,味道腥臭难闻,各种农具摆放杂乱。
听闻鉴冰的父亲是个酒鬼,大哥去世后,继母不知为何被休回娘家,难怪家中如此杂乱不堪。
澄雪正想喊人,就看到主屋有个头发花白满身酒味的老头开门走了出来,她客气地问鉴冰在不在。
醉老头本一脸烦躁要驱逐她,但看了眼她身后气宇轩昂的傅怀绎便随手指了指西屋,接着就又回屋去了。
澄雪敲开门便看到一脸苍白的鉴冰,看她神色冰冷但难掩清素秋菊之美,暗忖难怪赵慎刚对她用情至深。
她见到澄雪本略有惊讶,但又扫了眼尾随而来的傅怀绎便带了抗拒的神色。
澄雪对傅怀绎使了个眼色,让他在门口等着,自己则关上门,后自顾的坐在了床边的矮凳上。
鉴冰身姿紧绷地站在她面前冷声道:“如果你要找我问大哥的案子,就找错人了,我还是那句话,我什么都不知道。”
澄雪将大麾取下放在腿上,一边暗自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瞬间眼圈就变红了,“我不是来问你案子的,我只是来给你送东西。”
鉴冰闻言略放松心神:“什么东西?”
澄雪不答,反而摸着大氅上的狐皮毛领低喃道:“这个大氅是慎刚哥哥三年前送我的生日礼物,这上面的狐皮是他亲自猎了给我的,我很珍惜,一直保存至今才舍得穿出来。”
“你和我说这做什么?”
鉴冰不自觉搅了搅指尖的秀帕语气略带尖锐,澄雪暗自一笑,面上却更加伤心道:“我从小和慎刚哥哥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三岁时我们便约定好要结为夫妻。”
鉴冰手中的帕子都快被搅碎了,澄雪此时豁然抬起头,恨恨的瞪着她道:“都是你,慎刚哥哥才要离开我,我喜欢了他这么多年,他却说只把我当成妹妹!”
澄雪红通通的眼睛让鉴冰不觉停下了手中动作,然后问道:“你是他的未婚妻?”
澄雪道:“如果不是你,慎刚哥哥就会答应和我订婚,就不用为了悔婚被赵伯父暴打一顿。”
鉴冰咬了咬唇低下头,澄雪转而挂上向往的微笑,呓语:“我嫁给慎刚哥哥,一定会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为他懆持家务,为他生儿育女。”
莹白的脸上淌了一脸的不再是幸福,而是幻灭的绝望:“可是,这一切都不可能了,他五日后就要死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闻言鉴冰紧紧扶着身后的木柜支撑着自己发软的身子,问道:“五日、五日后他就要死了吗?”
澄雪对她点了点头,再用力掐了掐自己大腿的嫩.肉,可是泪就是下不来,内心叹了口气。
十年没流泪了现在实在哭不出来,早知道就带点姜蒜来。
只能尽量满面悲戚道:“是,他就只能活五日了,你看我这白花就是为他而带。”
鉴冰此时才注意到她鬓边的白花,却像是被谁狠狠锤了一下心口,痛的要命闷得要命,说不出话来。
“我曾诅咒他若是此生负我,便三刀六洞而死,”澄雪豁然起身恨声道,但不过片刻又软了下来:“可是,在我宁愿他和你在一起,也不愿他丧命。”
低低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卑微和无力,轻易就戳中了鉴冰的心,冰凉的泪忽然就落了下来,心里像是被谁狠狠挖走一块,空****的只剩无尽的悲伤。
见此澄雪挑了挑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咬了咬牙递到鉴冰面前:“这是慎刚哥哥留给你的,他说等他死后,你拿着钱找个好人嫁了吧,只要每年清明记得给他上柱香,他就别无所求了。”
这会澄雪是真心疼了,一千大洋呢……
鉴冰双手颤抖,泪眼朦胧地接过那张支票,沉甸甸地像一座大山,如今压在她的心上,却不知有没有搬走的那天。
澄雪披上银色绣花大氅,转身开门背对着她,低喃:“慎刚哥哥,英俊神武、龙章凤姿,可惜……”
剩下的话淹没在冬日呼啸的寒风中。
身后有“扑通”声传来,似是有谁不胜重力而跪倒在地,澄雪没有回头,反而抬头看了看天空,
细细的霜雪飘飘洒洒从天而降,她觉得此情此景可以给九十九分,唯一突兀地便是满院吱呀乱叫的鸡鸭太煞风景。
澄雪给了脸上莫名挂着寒霜的傅怀绎一个得意的眼神,便拉着僵硬的他往外走,果真刚走出大门口,身后便有人喊她。
“小姐,请等一下,我有话对你说。”是鉴冰从屋内飞奔而出。
澄雪收起得意,换上惊诧的面孔回头看她。
鉴冰已经气喘吁吁追到门口:“我有话说,人不是慎刚杀的。”
她咬了咬唇,用力吸口气,才破釜沉舟道:“是我,是我杀的。”
闻此澄雪才彻底放下心来,看了眼身侧了然的傅怀绎,她先安慰哭到不能自已鉴冰好一会,三人才一起上了车。
出于安全考量,鉴冰被傅怀绎带回了军营,亲自查问,而澄雪则莫名奇妙就被他叫人开车送回了别院。
被他扯了扔在地上的白绢花被汽车轮胎压过瞬间沾满灰尘,澄雪坐在车上有些发愣。
将大氅牢牢裹紧,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他最大的心事都被她解决了,为什么面色还是莫名寒冷。
甩了甩头,不过今日是特殊的日子,她不与他计较。
回别院还有许多事要忙,他连日愁眉不展,她可是特意为他准备了惊喜。
傅怀绎查问完赵慎刚的案子,军中又有其它军务忙完回家时,华灯已初上。
他推开院门,发现院中漆黑一片,走到内院里喊了声管家也没有人应,空****的连雪花落在花椒树上的声音都能听清。
皱了皱眉进了大厅,去开灯,却发现按了几下灯也不亮。
正要发怒却听身后有打板声传来,接着又有堂鼓声阵阵,回头看去,院中豁然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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