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大结局(1/2)
等待的时光漫长,但有事情忙碌时,日子就过得飞快了。
程初芍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过了个“惊喜连连”的生辰,送走宋珩后只怅惘了片刻,就重新打起精神安排后续事宜。
云平二人的送信任务早就圆满完成,只是路上出了点意外,四皇子的人气势汹汹来问责云平,险些害得李慧娘受伤,气得云平彻底生出反骨。
不过,二人脱身后却也没回骆县。
云平被李慧娘说动,改名换姓去参军平乱了,打算混点军功,将来正大光明娶媳妇,把那纸婚书给落地落实了。
李慧娘也知道了李贤落马被押送进京的事,惊愕之余哭了许久,送走云平后就又单枪匹马北上赶赴京城,想着用离家出走时卷走的那些银票打点下,让跟着李贤入狱的家人过得好一些。
幸亏他们二人送信效率高,初时埋伏在骆县外的楚王人手几乎被随后调拨来的兵将一网打尽,人赃并获,一应罪证皆由专人送往京城递至御前。
楚王野心昭然若揭,又有罪证确凿,皇帝龙颜大怒,已经下旨彻查,又派出一队钦差南下至荆地问罪,此刻已经在路上。
楚王这边陷于被动,愈发丧心病狂,索性跟朝廷撕破脸,公布了一封讨贼檄文,指责当今皇帝当年如何弑父篡位、残害手足,甚至连因护驾摔坏腿的庆王都被他说成是皇帝害的,又把这些年的天灾人祸都归到皇帝无德上,总之极尽抹黑,写得还挺文采风流。
程初芍不了解其他事,但庆王那桩她是清楚的,也清楚庆王为人低调,纯粹是因为有疾不方便掌权、脑子还清醒,并非是被皇帝威逼着故意避世。
楚王为了夺位连敌国北齐都能勾结,抹黑下异母兄弟皇帝的名声算什么?
她会这么想,但其他小老百姓却不知内情,很容易就被带偏,更别提那些家里遭了灾、死了人、饥寒交迫的流民了,一听人家说皇帝是大坏蛋也跟着义愤填膺,扛着锄头就要加入乱军。
在讨贼檄文的刺激下,本就对朝廷不满的乱军又有所壮大,就连北齐也忍不住掺了一脚,趁着大盛内乱发起战事。
北境狼烟再起,江南数省同样陷于战火、水患及瘟疫,乱象一片,唯有京畿及江北一带还算安宁。
程初芍没回京城,也没过江躲避战火。
陪嫁箱笼里那些剩下的药材有九成以上都被她当成“聘礼”,直接送给了即将走马上任的宋将军。
东南大营的兵将要出来平乱,途中少不了要经过有瘟疫病人的地界,药材储备不可不做。尤其是宋珩,她可不希望他躲过死劫后死在平乱里,害她这回真要做寡妇。
她按原计划去了苏州。
东南大营离苏州有些距离,但端平长公主和静安侯有所别邺就在苏州,平时没有海寇侵袭时,这两口子多数时间都会在苏州居住。而原剧情里,江南半壁叛变之时,他们也是靠着交好的苏州知府通风报讯,才能临时撕开一道口子,后面才不至于被楚王的叛军剿杀,而是潜伏回营,策动士兵抗楚勤王。
若无东南大营坚守了一段时间,就凭老卫国公死后一盘散沙似的边军和那十几万京营少爷兵,楚王暗中争取得到西南赵将军支持,最后鹿死谁手还很难说。
不论如何,此刻的苏州定然是安全的。
一路上过去苏州,程初芍没少往药行跑。
药价和其他柴米油盐一开始都涨得很厉害,但随着朝廷旨意下来,平乱军队和医药陆续到位,各地官府按部就班施药治疫,百姓中的恐慌渐渐平息,先前疯抢的势头大减,都安安分分龟缩在家不出,配合官府抗疫,市场上物价也跟着回落。
程初芍看在眼里,也渐渐放下心来。
前面这几个县府,她还会打出自己也懂岐黄的旗号,主动帮当地官府做义工,暗暗游说促成隔离等章程,给病人们亲手煎药。但到后面,地方官府渐渐上手,调集过来的药材也多了起来,她就清闲了,甚至还有心思研制起了丸药。
丸药研制时比煎煮药汤费时费力一点,但胜在携带方便、服用及时,大批量制作也可省下大量人力物力,只是要把好制作时的那道关,避免药效流失即可。
程初芍只恨宋珩那厮瞒着自己,匆匆一面连一天一夜都没有,更没时间大批量捣鼓这个。好在她先前路上做了一点备用,不多,就几小瓶,让他带在身上也是有备无患了。
不过,如今她手里药材不多,若能说服某个地方主官配合此事,再把制成的丸药送往平乱军队,也好尽可能避免平乱军的将士们不会被瘟疫侵扰病亡。
苏州这边有知府夫人等女眷主动操持此事,城中井井有条,少数病人也都被集中医治,目前情况很稳定。
有了对症的药方和充足的药材攻击,这次刚爆发不久的疫病也算是初步得到控制。如果没有暴民起事叛乱,瘟疫最多一到两个月就能平息。
然而,代夫坐镇军营的长公主看着雪片般飞来的军报,还是颇为头疼。
乱军一开始只是几簇小小火苗,可如今,竟像燎原之火般滚成了大火球,聚集在假仁假义的楚王麾下。虽然大盛国祚仍在,但,这一战若要打赢,也不是那么容易快捷的事,中途少不了得死上几十万人。
这对如今的国朝来说又是雪上加霜了,回头不知要休养几年才能繁衍生息恢复到过去的户数。
更糟心的是,京中传出密报,说是皇帝近来不知怎么突然病倒,症状竟跟此次流行的疫病差不离!
虽然照那治疫药方吃着,但不知为何,病况总不怎么见好,只是不好不坏地撑着罢了。
程初芍去了苏州没见到人,只能亮出真实身份扑到大营求见,登门拜访时,长公主正一身戎装,恨恨一剑削掉案角。
宫闱深深,规矩森严,瘟疫也不是第一天爆发,宫人们不可能懈怠到这种地步。只有一个可能,楚王或是别的什么人早就把手插到宫里了。
长公主虽搬回苏州长住,但京里没少过眼线,程初芍靠着一手歧黄之术交好李郡王妃等人的事她知道,跟着夫君南下求医的事她更加清楚。如今宋珩突然“康复”,这事没准也跟她脱不了干系。
不过,先前被人传成那样、又被傅文瑄厌恶至极的女孩子居然能有这个本领,她还是有点不敢置信。
见面后,程初芍只简单寒暄两句,就直入主题。
长公主也颇有见地,知晓丸药更为便捷高效,刚好苏州一带疫情稳定,又因商事繁荣,包括药材在内的货物囤积量颇为可观,再者皇帝也记挂着她这个长姐,下令给东南大营这边拨的药材数量不少。
二人一拍即合,长公主当即唤来典史参将等人,又去信苏州知府,一道盘点剩余可调动药材数量,从库里拨了一批药材给程初芍主导制成丸药。
苏州当地官眷得知程初芍的身份,还来不及登门拜会,后者却已经一头扎进了制药房,全程亲力亲为,说起药性头头是道,显然并非只是来作秀。
这些官眷不在京城久居,不知道程初芍那些“往事”,只知道她是卫国公府的长孙媳,守着重伤未愈的丈夫足足一年,果然上苍开眼让宋珩好了起来,还在危急之际被陛下点名带兵平乱,而她不急着回京城享福,反而主动留在疫情最严重的的南边操持此事,故而对她第一印象极好。
等程初芍大功告成,将第一批丸药送到运输将士手里时,长公主看她的眼神也变得格外欣赏又慈祥,更在心里怀疑傅文瑄的眼神不知几百次。
不过,一想到儿子还在北边养伤,身边有个不省心的女子黏黏糊糊,再想到皇帝的病,长公主心情还是挺烦躁。
长公主和先皇后宋氏关系尚可,也算是看着宋珩长大的,虽然情分算不得极深,但去年宋珩出事后,长公主也很积极去信丈夫静安侯,让他帮忙在南边搜罗名医给宋珩看病。宋珩痊愈,她自是乐见其成。
程初芍跟着宋家小子东奔西跑,不辞辛苦,既不闹着随军,也没急着回京享福,而是跑来找她请示配丸药发往平乱军的事,倒也是个有心人。
及至宋珩得知程初芍来了苏州,百忙之中抽空给长公主写了封信,托她代为照看程初芍一二,又在信上很含蓄地夸了妻子一番,长公主暗笑之余看她也更为顺眼,自然而然地口风便没那么紧了。
长公主开始跟程初芍打听开出那张治疫方子的老神医来历,又借故要花重金请老神医回京坐镇,以安朝堂之心。
程初芍大致知道老神医下落,但也不好说他这会儿会不会已经又易容跑路了。这厮脾性古怪,恐怕未必愿意答应合作。再者,有了那方子,她倒不觉得一定要逼着他去京城坐镇。
她将二人交往始末告知长公主,后者才知,她的医术竟也有部分传承自老神医,脸色微变。
犹豫过后,长公主还是吐露了宫里努力按下的秘密,言辞恳切请求程初芍务必说动老神医,回京救皇帝一命。
程初芍闻讯大惊,自然无有不应,还没来得及去信跟着老神医的侍从,后者却灰头土脸主动来汇报老神医跑路的消息。
无奈之下,程初芍只能心里打着鼓先行回京。
四月十二的婚期早就过了,可,碍于北齐突然出兵侵扰北境的事,和乐郡主的仪仗刚出发没走出百里路就尴尬停下,不知是否该继续前行。
朝中乱成一团,皇帝卧床不起,只能靠太子监国理事。如今朝廷上下都在焦头烂额忙着赈灾、平乱、筹措粮草,哪里有精力应付什么和亲?
继前阵子短暂的花团锦簇之后,平阳伯府又变得门庭寥落起来,滞留在半路上的假新娘程初蝉也不知该高兴还是伤心。
程初芍回京后总算把北齐突然出兵的动机搞清楚了。
原来,前阵子晏子安从暗探口中得知,程初柳一直留在傅文瑄身边照顾他养伤,而京里备嫁的和乐郡主是个西贝货。许是妒恨交加,晏子安就命手下一拨人悄悄潜入大盛,试图将程初柳掳回北齐。
傅文瑄重伤未愈,武艺还施展不出平时的三成,护不住心爱的姑娘,只能眼睁睁看着人被掳走。正绝望愤怒之际,晏子安那头却出了岔子,这一小队人马不知怎的被晏子安的一个皇兄撞见了。后者对程初柳惊为天人,当即将人抢走,两兄弟因此还真刀真枪干了场仗,程初柳被晏子安又抢了回去。
刚好这个皇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跟大盛四皇子算是一路货色,十分擅长韬光养晦,之前一直隐忍不发所以没被晏子安解决掉,这次矛盾激发后也不藏着掖着了,趁着晏子安还在跟美人痴缠没来得及回帝都之际,直接调兵谴将杀入宫廷,把身体刚有所好转的齐帝给杀了,自立为新帝。
晏子安好歹也是齐帝名正言顺册封的新太子,手下也有一批拥簇,哪里肯吃这亏,转头也在帝都之外登基,并斥皇兄为伪帝。
于是,北齐突然有了两个皇帝,地方势力各有取舍,也有不少浑水摸鱼的。其中,掌控着南境和大盛对峙的那股势力刚好是亲伪帝的,为掐灭晏子安联合大盛的可能性,先下手为强对大盛发起攻击。
这些都是卫国公传回的讯息,程初芍从老夫人这儿知道了个大概,其他细节都是她脑补的,不过应该跟事实相去不远。
听完之后她也无话可说了,她这个四妹程初柳真是个大杀器,不管剧情怎么变都是能轻易挑动两国风云的神人。
南北战事并起,不止静安侯、宋珩等人被点去南边平乱,北边也需要增兵,不少勋贵人家的子弟都上了战场,或南或北,各有各的历练。
年纪不大的宋琤瞒着家人偷偷报名去了北境,老夫人、宋修义反应还好,唯金氏知道后打骂了两日,最后也无可奈何,只能给儿子打点行装。
就连平阳伯府庶长子、程初芍那个刚满十四的弟弟,也不知抽哪门子的风,也跟着去报了名,说是要为国争光。
平阳伯夫人这半年来收复心情,一方面整肃伯府内务,另一方面也对庶子庶女的教养上了心。虽然不至于大公无私到把他们都当亲儿女对待,但比之前不闻不问的态度好得多。有了她干涉,底下人不敢再作践庶出的小主子,她又请了夫子武师指点两个庶子课业功夫,也把他们教出了点模样。
她没狠拦着,因为武师说了,伯府这个庶长子脑袋不大灵光,读书是不指望了,倒是生得人高马大的,或许从武还能有些出路。
平阳伯也无可无不可,反正他又没嫡子,三个庶子回头谁袭爵都差不多,舍一个老大出去,如果能混点军功回来也好,就算不幸死在战场上,没准朝廷还会体恤平阳伯府给他个实职呢,总之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杂事,程初芍就没心思管程初柳了,反正她自带光环没那么容易死,倒是皇帝如今的身体状况很让人担忧。
她主动求见太子妃,希望能通过她见到皇帝,给皇帝看个病,顺便摸下宫里的底。
结果太子妃没放她去见皇帝,只留着她不紧不慢吃茶,还笑眯眯跟她说今儿来得巧。
程初芍心中莫名,只能老实喝茶闲聊,跟太子妃说些南下时的经历,听得后者欣羡不已。
等她快按捺不住了,外头却有内侍匆匆来传话,道是紫宸殿出了大事,白医师密谋在汤药里动手谋害皇帝,已经被抓了个正着。
太子妃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当即下令各宫戒严,同时带着人杀去紫宸殿,顺手捎带上了程初芍。
到了紫宸殿,束手就擒的却不止白医师一个,还有刚好轮到侍疾的端王夫妇和贵妃一家子,脸色倒都是一样的难看,殊无人色。
比她们早一点过来的监国太子对端王怨毒的叱骂恍若未闻,一脸沉痛斥责后者不孝。
明黄幔帐后,本该憔悴病弱的皇帝绷着脸出来,一脚把还在喊冤的端王踹倒,动作利落,全然不像是久病之人。
程初芍看了个开头,就知道紫宸殿里这一出戏结局大致会是如何,无非是皇帝故布疑阵引蛇出洞罢了,可惜端王太过心急。
不过,楚王都自己反了,端王要是不着急着点,等叛军入城他还能落着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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