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夜话（2/2）

“不会，”段川手一挥，“银子管够，还怕他们不来？”

“只是，之前从户部提取的银两已经用去了一大半，这才刚刚到第二层，剩下的恐怕……”素怀安心中担忧良多。

“瞧不起我不是？银两的事情只要有唐……”

“咳咳……”段川话没说完，唐月又是咳嗽两声。

段川本来正要举手高谈一番，这会儿被唐月清淡的咳嗽声打断，顿时心情不好，他瞪着唐月，“唐月，你今儿是什么意思？是寒疾犯了就让摇光赶紧带着你回去瞧瞧，怎么我一说话你就打断。”

“控制不了。”唐月摊手，显然没打算搭理段川。

但段川倒也不再计较，只对着素怀安，“你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船到桥头自然直，有些事情自然有人替你兜底。”

“若真是如此，我真是不胜感激，可惜并没有。”素怀安喝了一口手中的酒，然后摩挲着手中的酒盅。

段川连忙安慰，“你刚来琐州的时候，应该知道这里是什么样的情况，现在难道还会比那个时候更糟糕吗？如果没有更糟糕，便也不用担心什么，因为什么事情到了最后都会有一个结果，不管你求不求，等不等，这结果总会来。”

素怀安听出段川话里的意思，“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段川摇头，“我什么也没听说，我只是希望你快快乐乐的，我希望你还是从前的素怀安，你现在有些陌生，我快不认得你了。”

段川这话咋一听摸不着头脑，但素怀安和唐月在一边听了，却都明明白白。

三人心中一时各想各的事情，竟然都没有说话，甚至连芙喜和摇光进来都没察觉，直等到火炉边的小桌子上已经放满了酒菜，三人这才回过神，素怀安看着盘中的片肉有些发呆，“段川，这不是你最爱吃的吗？”她拿起那盘肉放在段川跟前，“来，尝尝。”

“有些人倒是惯会借花献佛，这肉片明明就是我家公子给准备的，每个人都有，段大人的一会儿就上来，比这个只精致不粗糙。”

摇光这么一说，素怀安端着盘子的手是放下也不是，不放下也不是，她只能有些尴尬的收回手，然后乖巧坐在火炉边。

“摇光，你先下去。”

唐月开口，像是怕素怀安不自在。

这次摇光倒没有多说什么，很听话的就下去了，顺带还扯走了仍旧呆站在一边的芙喜。

芙喜出门的时候还十分不满，“你家公子让你出去，我家大人又没让我出去，你拽我做什么？”

摇光气的叉腰，然后一点芙喜脑门，“你是不是被你家大人带傻了？看不出来里面的三位都有些要紧的事情要说吗？你在里面只会打扰他们，他们三个呢，又不残又不老，需要你在一遍尽心伺候？”

芙喜想了想，觉得也是，便问摇光，“那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好说好说，我留了些酒菜，这也是公子的意思，之前卢声跟着你家大人在割越受苦了，让我们好好招待卢声呢，这还不一起去？”

芙喜点点头，“真是辛苦他了。”

“谁摊上你家大人就是一个倒霉，你看看我家公子，要是没有这个能力就不要揽这个瓷器活儿，最后弄的自己累，身边的人更累。”

“不许这样说我家大人，她一定不是这个意思，她本心是好的。”

摇光撇撇嘴，“好好好，说什么都是你家大人最对最好，我一个下人又能说什么，劝说我家公子多少次了，一次次非要管那女的，一次次非要趟这浑水，这是何必。”

“不许这样说我家大人。”芙喜还不高兴了。

素怀安看着眼前安静吃酒的唐月和一边夹了樱桃吃的段川，她咬着筷子想了想，“这一次我回京之后，断然不能再这样被动，一定要想个法子，这次的功劳是我们三个的，一定不能再让信王找出什么毛病。”

段川哧了一声，“怎地？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你修了个元王阁就功垂不朽了吧？醒醒吧？这是给太后修建的，太后何许人也？信王的姐姐，你觉得你能管得了信王？做梦呢？便是做梦也该要醒了。”

“有的时候，做做梦也不错。”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唐月冷不丁出来这么一句。

段川看他一眼，“你就这么惯着她吧，迟早让你惯出个惊天动地的祸事来，唐月，你在她身边，我本是放心的，但现在看来，你比素怀安还让我不放心，她这样执着，是因为很多东西她不懂，所谓无知者无所畏惧，可是你，明明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还要这样纵着她，唐月，我有时候真的很怀疑，你到底是要支撑她还是要毁了她。”

但此时，唐月已经不再说话。

素怀安只能咬着筷子，看看唐月看看段川，“你二人放心，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出了什么事情，不麻烦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