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病(2/2)
唐月看看素怀安的神情,知道她不是开玩笑,不禁笑笑,“怎么?现在就要卸磨?”
“你知道我从来不是这个意思,天门山的人命我一定要给你个交代。”
“既然是要将天门山的人命给我一个交代,你为何会派芙喜去沿河?”唐月举着羹匙,“来,还是先把粥喝了。”
素怀安皱眉张口,“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怎么会知道芙喜去了沿河?”
“你先别管我是如何知晓,你猜猜我都知道的事情,信王会不会知道?”唐月仍旧是淡淡浅浅的笑。
京中,青雁街,信王府。
火苗烧的旺,在火盆中噼啪作响,燃烧了一个小火花后又渐渐淡下去,炭石被烧的通红。
武非乌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炭火盆太热的缘故,额头上的汗珠从进来就没有停过,他忍不住拿了袖管中的巾帕擦汗,边擦还边小心看着坐在正中间那悠闲吃西瓜块的人。
“王爷,西瓜可不是应季的。”
“是啊。”信王将口中的西瓜块籽吐在一旁站着伺候的美人手上,“盛夏里早就摘好了,一直放在冰窖里,本要做酒,本王忽然想吃,就派人取了来。”
“王爷果然豪气。”武非乌拱手恭维。
信王表情冷淡,显然不吃这套,“说吧,你来找我是什么事?”
“王爷知道吗?有消息说西南境战事告捷了。”武非乌往信王这边倾身,生怕被人听了去。
信王这会儿正往空中抛了一块西瓜,他仰头张嘴,奈何那西瓜块并没有落入口中,他悻悻然将手中的西瓜丢入旁边年轻侍女的盘中,有些懒洋洋的下座,“怎么?武大人沉不住气了?”
“王爷,”武非乌的眼睛随着信王而动,这会儿见到信王过来,说话间就要从座间起身,却被信王按住肩头,他看看自己肩膀上信王的手,只能笔直又紧张地坐着,“王爷,段大人一告捷,这可算是立功了,若是他日回朝,朝中岂会有我这个兵部尚书的位置……”
还有些话,武非乌也不傻,他没明说,等着信王示下,他此刻低着头,看着信王大厅中铺着的波斯红色地毯。
信王故意不说,瞧着武非乌低头看着地毯,故意调笑,“怎么?想不到武大人也懂货?喜欢这波斯来的地毯?”
信王用脚尖捻了捻这地毯,“踩上去,是软和舒适,很适合冬日里使用,前儿才找人铺上,很是难洗呢。”
武非乌有点不明白信王的意思,还想要站起来行礼,“王爷……这……”
信王挥挥手,“你说的,本王都明白。”
信王的明白二字加长了尾音,看上去根本没有把这当成一回事。
“不就是平武王家那浑小子吗?国子监没少给他老爹惹过事,西南境攻了三四年没个结果,把那丫头送过去,就算战乱死不了,耗也要耗死她,本王倒是没想到她运气这样好,竟然正好碰上段家那小子打赢了。”信王理理发冠,“实在是最近天气冷得早,叫本王头疼病都犯了。”
“王爷,我们岂能任人欺凌?”武非乌还要再往下说,却被信王凌厉地眼神扫的突然说不出话。
“我们?”信王扫视完,轻轻重复一遍。
武非乌立即吓得跪地,“王爷说的是,是小人自己,是小人自己。”
武非乌连着解释了两遍。
“诶,武大人做什么忽然行这么大的礼,”信王伸手拉着武非乌的手臂,“武大人,这可是外厅啊,若是有人进来,知道的说是武大人对上尊敬,不知道的只道是我苛待下属呢?”
信王这话说的通透,一条船上的人,但身份始终有别。
“是是是。”武非乌汗水跟雨水一样滚落下来,边起身边擦汗。
信王比了个请手,“武大人请坐呀,今儿这事儿啊,可不能着急,一着急就乱了分寸,什么事情都跟做饭似的,有个火候分寸不是?”
“是,王爷说的是。”武非乌也稳了心神。
“我说武大人呀,平日里就是太爱费心了,也不想想,段家老子本就在滇南守着,这会儿段家那小子又在西南境告捷,整个西南感情都成段姓了,戍守一方本是好事,山高路长的,挺自在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