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青雁街（2/2）

唐月不以为意，换了个方向，接着看。

“公子！我跟您说话呢！您到底听没听啊？！”

摇光激动，唐月淡定。

“好了，你先出去吧。”唐月也没说不好，只是想要把摇光支开。

摇光愤愤，她知道自己说不了公子，公子的性子就是这样，他想要做的事情，旁的人怎么说怎么劝他也不会理，“那我给您换盏热的。”

经过刚才那么一折腾，茶水几乎全凉了。

素怀安这边睡的香，这一次，她没有任何梦境，只是一片黑暗，一片浓稠的不见指的黑暗，她在这片黑暗中化身做云，时而上时而下，飘飘****，浑身都感觉轻松，只是她飘来飘起，竟然无论如何也走不出这片黑暗，她开始着急，想要寻找出口，但怎么找也都是黑暗，没有边际的黑暗，素怀安一下睁开眼。

刚睁开眼去看周围的事物，她还有些不习惯，生分的环境，直到听见窗外的潺潺水声，她才算是回忆起来，这是在唐月的抱月居。

她叹一口气，松松领口，有些压抑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再抬眼仔细往窗外看去的时候，天色已然渐渐黑了下来，她翻身下地，活动了下筋骨，正伸懒腰的时候，摇光开门从外面进来。

她放下胳膊也不是，维持这姿势也不是，只得有些尴尬冲摇光笑笑。

“睡起来了？”

“嗯。”

“睡得好吗？”摇光难得笑眯眯。

素会安也跟着笑眯眯，以为是摇光对自己的态度有所缓解。

“还……还好。”

“还好？”摇光反问一句。

素怀安一想，好不容易摇光对自己和颜悦色，怎样也不能给个折中评价，连忙补了一句，“挺好的，不……不是，是特别好。”

“特别好？！你知不知道，我家公子一向有午休的习惯，为了看你带过来的破本子，我家公子一下午没合眼。”摇光怒目。

“啊……”素怀安睡懵了，起先没有反应过来，停了两秒才跟着尖叫，“什么？！你是说唐月把账簿看了？！”

“不知道。”摇光从鼻子里哼出一句，转身就走。

素怀安赶紧把衣袍整理好跟在后面，她走到书房的时候，唐月正腰杆挺直坐在里面，里面未燃灯，只能隐约看见唐月白衣的影子。

“你先进去，我去给公子拿灯。”

素怀安抬腿进去，也不关门，就着外面的光往里走走，也跟着坐在唐月面前，“你真的把账簿看了？”

她心中还不十分确定。

唐月点头。

“真看了？”

唐月拿起面前的账簿，“你真要知道这上面写的什么？”

素怀安看见唐月拿起摊开的账簿，“是。”

“林林总总记得都是修堤的款项。”

“嗯。”素怀安点头，“但不只是这样吧？要是这样，我季家怎么可能到要消失的这么干净的地步。”

“是。”

“里面要紧的是什么？”

“有不同的款项，来自不同的类目，但最后都会流向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信王。”

“信王？”

唐月抬手，“你过来。”

“做什么？”素怀安不解唐月的意思。

唐月却不再言语。

素怀安知道唐月不喜欢说二遍话，只得搬着凳子坐过去。

唐月把账簿摊给她看，然后拿了笔，沾了清水，在其中几个地方圈了圈儿。

“这？这是什么？”

“青雁街。”

“这是……”素怀安迟疑，“这是什么？”

“信王府邸。”

唐月说话干净利落，没一句多的。

素怀安突然沉默。

唐月把账簿放下，“打算怎么办？”

素怀安刚要回话，摇光拿着灯，用手护着灯火走过来，然后小心放在唐月桌案上，而后用兰草灯纸把灯火罩严实，这才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