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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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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距离自己家的不远处有一个很大的坟堆,坟里到底埋着谁没有人知道,坟上一年四季都有小草覆盖,在坟的四个方向各有一盏在夜晚会准时打开的灯。我小时候常常去坟旁砍草,每一次我都会调皮的爬到坟的顶上去,然后从顶上再滚到,从上面滚下来非常舒服。”

“我的的少年是幸运的。幸运的我在学业中度过了我的少年。在那个年代的农村,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机会去上学的。”

在封建思想的影响下,男儿郎才会有资格进学堂!女娇娥通常都是秉着“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教条在家里哄孩子的,儿时哄弟弟妹妹,成年了哄自己的孩子,这就是那时女娇娥的命运。

“我的少年又同样是不幸运的。读完高中,我本该要去参加改变一生命运的高考的,却不成想被一场**给彻底改变了命运。十年**的时间,我由少年演变成了一个为养家糊口而四处奔波的壮年。”

这个壮年,一直在为寻找一条通往梦想的道路而努力着!

“我以为一切都是没有问题的,我是可以毫无顾忌的往前冲的。可是我错了!你们的两个姐姐接连出生了,我的老父亲,也就是你们的爷爷身体也越来越不好了。看到老婆,也就是你们的妈妈一个人在辛劳,我的人生从此便走到了另一条路上去了。我不得不开始拼命地工作挣钱只为自己的家人能够过得上好日子。我每一年都会辗转于各个工地里面,然后每隔几个月便把自己挣到的钱交到你们妈妈的手中。”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女儿们长大了,两个儿子出生了。孩子多了,意味着这个家庭变大了,可是我知道我肩上的担子也变大了。我只好继续外出打工,挣钱供养整个家庭。”

壮年的颠簸慢慢的苍老了自己的容颜,而这容颜的褪色也同样换来了孩子们的长大。

“看着自己的女儿工作、结婚、生小孩,却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变老了,当听到那第一声“外公”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是真的老去了。我再也不能称之为壮年了,我再也不能像当年一样驰骋在工地这片沙场了。大儿子懂事,早早的替我扛起了家庭的重任,小儿子调皮偏要上学去!我支持自己的小儿子上学去,一来这是一条改变命运的出路,二来这样可以弥补我的遗憾!”

壮年不会想到在不远的时间里,就在自己大儿子还未成婚,小儿子还未完成学业的时候,他将不得不离开了。

生命怎样才算美好,是有一大堆用纸钞堆砌的财富,还是要有别人无法企及的权利?在不成功人的眼里,财富或许是等同于成功的;在庸人的眼里,权利或许更是成功的标志。可是在平凡人和真正成功人的眼里,财富只不过是用来换取其他东西的纸钞,而权利只不过是自古以来国家统治人民的一种工具罢了!财富可多可少,权利可大可小,而生命的价值则更在于是有更多的人需要你。有的人活着,他却死了;有的人死了,他却活着!生前被人需要,那是自己活得精彩。死后依然被人需要,那是自己活得不朽!财富再多,被人唾弃,也是白活;权利再大,自私自利,以权谋私,也同样为人所耻。一个人财富可以不用多,却也可以活得精彩!一个人权利只有那么小,却也可以活得不朽!心系他人,在自己死后众人会觉得惋惜,这样的生命才算美好。

夜深时分路远伏在床边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路远觉得有人推了他一下,他醒了。睁开眼睛他看到了父亲那张熟悉却形销骨立的脸。父亲睁着眼睛看着路远的样子依然是那么的安详,只不过这安详在这医院的病**显得有些消瘦罢了!

“爸!你怎么没有睡?”

路远揉了揉眼睛问道。

“被你吵醒了啊!你是不是做梦了?刚才还一直在说梦话呢!刚才你一直在叫爸爸呢!爸爸就在你身边,怎么还一直叫呢!是做噩梦了吧!”

路远太累了,他不记得自己是否做过梦,他只记得他在睡觉。

路远嗯了一声便起身伸了一个懒腰。为了保持深夜里的清醒,路远去水龙头边洗了把脸。那走回来时他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夜空,夜空很亮,夜晚有些凉,夜空里有月亮还有好多的星星,星星眨啊眨的,月亮好像也在冲路远点着自己那尖尖的头。

“爸,今天晚上星星很多呢!而且月亮也特别亮!”

路远对父亲说道。

“哦!今天多少号了啊!我这都病了有好长时间了吧!”

“爸,今天七月二十号了!”

“唉!都二十号了啊!我这都病了三十天了!唉!”

父亲一边说着一边叹着气!

路远第一次觉得父亲原来是如此的仔细与认真,或许是自己与父亲呆在一起的日子太少了,或许是以前从来就没有注意过父亲在这方面的事情,或许是父亲太过在意自己的病情了。不管是因为那种原因,父亲还是把他的病期给牢牢的记住了。

“爸,不管你病了多久!病总会好的!还有爸,你一定要相信自己的,一定会好起来的,好起来才能去参加哥哥的婚礼啊!”

路远对父亲说道。

“婚礼?你哥准备结婚了!不是说要等到明年再结婚吗?怎么不等了?我看是怕我等不了了吧?唉!儿子啊!还是不打算跟我说实话吗?你爸是病,又不傻。”

父亲很平静的对路远说道。

“爸!”

路远坐在床边握住了父亲的手。眼睛里浸满了泪水。

“你爸又不是怕死的人!说吧!我扛得住!”

父亲也握紧了路远的手。

“爸!他们不让我对你说的,他们怕你会想不开!”

父亲的眼角有**滑落了下来。

“这么说来,我的病是真的治不好了!唉!我早就猜到了!”

路远伸手把父亲眼角的泪水给擦拭干净后,便松开父亲的手,缓缓地站到了床边,又慢慢的跪倒在了床边。

“爸!对不起,儿子救不了你!你不要怪哥哥、姐姐他们要瞒着你!他们是希望你活的久一点才这么做的。”

父亲看到路远跪在地板上的那一刻,眼泪立刻变得汹涌了起来,他手托着自己的额头低头啜泣了起来。

路远眼泪滑下来的时候,他咬紧了自己的牙齿!

“好孩子!你过来,坐在我身边!不要跪在那!你跪在那我心疼的慌!”

路远坐回了床边,他再一次握紧了父亲的手。

路远从来没有和自己的父亲这么近距离的交谈过,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父子两人在医院的病房里说了好多,路远一边听着,一边为父亲擦着那情不自禁而留下的眼泪。

病房外,走廊里,那盏灯光。走廊外,夜空里,那轮月光。灯光、月光,穿过那道无情的墙,无声息的进了房,他们站在旁,听着路远伏在父亲那凄凉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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