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1/2)
若月有缺,人有合。谁会料无风的夜晚,人月相逢便是劫。
几人背起行囊正要准备出发的时候,路远的手机突然急促的响了起来!
电话是路远的哥哥打来的,电话里哥哥的声音有些沙哑,好似才哭过一般。从哥哥沙哑的语言中,路远得知了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那声音经电话传到路远的耳边,又从路远的耳边直达他的心底,而那到达心底的声音瞬间就又变成了嘶喊,那嘶喊又紧接着扯动了他的泪腺,那泪腺的敏感霎时间成为了眼泪泉涌的源泉。
“怎么了,路远?”
张不凡看着哭着的路远问到。
“对不起!这个旅行我不能参加了,我把钱留下!你们五个人一起去吧!我要回家!”
路远抹了抹脸庞上滑下的眼泪说道。
“到底怎么了?你怎么突然哭成了这个样子?”
火车站是一个充满伤感的地方,那一个一个匆匆而过的身影,仿佛在告诉路远来到即意味着离别,分开即意味着永别。永别了,这年轻才有的孤单感。永别了,这只有那年河边教会他游泳的壮年。
路远的父亲得了癌症。
火车行进的那一晚,是黑暗的。外面的世界恐怖的像是一个牢笼,而路远的心偏偏就是那牢笼的宠儿。眼角的泪是苦涩的,坐在对面的女人却睡得很甜,她淡淡的,她静静的,安详的出现在路远充满眼泪的海洋里。不哭,或许不哭才是对的起这个世界的残忍的唯一办法;忍住心底的呼喊,不闹,或许不闹才是不辜负这个世界寒冷的孤单!不哭不闹,才能看的清天国,那天国里忧伤的花朵何时开放的竟如此鲜艳之多。
“爸!”
看到了站在自家院子里的父亲,路远的眼眶湿润了。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父亲缓缓的转过了身来。
“你回来了。”父亲孱弱的说道。
在路远儿时模糊的记忆中,父亲的形象是黝黑健壮的。他可以一只手抱着哥哥,另一只手抱着自己;在读小学的冬天,那寒冷的双手可以在回到家之后被父亲大大的手掌所温暖。而如今路远眼前的父亲呢!他瘦弱的样子看起来竟是那样的可怕!整个人像是一副骨架,那身上的血肉就仿佛被榨干了一般!
眼泪滴到了手边,路远却看到父亲用力咧起嘴角在冲着自己微笑。路远想扔下背包,然后扑倒在父亲的脚下嚎啕大哭!手指停在肩边,却看到父亲已迫不及待想要摸摸自己的脸。路远扔下了背包,紧紧握住了父亲那双满是沧桑的手。
“怎么了,老爸?”
握着父亲的双手,路远颤抖了。曾经宽大的双手不见了,父亲手心里虽有温度,却渗出了不少虚汗,手背上的血管已不再是那么的明显,而那明显的却是那一个又一个被针孔扎过的小斑点。
“老爸这次的病有些严重!怕是好不了了。”
父亲讲起话来稍微有些吃力,讲完后他浅咳了一声,便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爸!不要胡说!你肯定会好的,你不要乱讲!”
“你爸的身体自己还会不清楚吗?好不了了。这胸口一直疼啊疼啊的,我估计是得癌了吧!癌怎么会好的。”
“不会的,爸!坏人才会得癌的,像爸这样的好人是不会得癌的,好人会一生平安的。”
路远一手扶着父亲的一只手臂,另一只手摸着父亲的胸口,作为儿子的路远,他特别想感受一下父亲是怎样的疼痛。可是呢!这是一个世人都知道的多么愚蠢的想法,一个人的疼痛只能是一个人来体会的,即使再痛,疼痛的人也只能一个人痛,而不痛的人只能乖乖地去做一个流泪的观众。
“爸,你会好起来的!县医院治不好,我们去省医院,省医院治不好,我们去北京的医院。”
“那北京的医院治不好,我就乖乖的等死了!呵··呵···”
父亲想为自己的玩笑笑两声,可那笑声才开始,就被咳嗽给无情的打断了。
“不说了!爸!我们进屋!”
路远从哥哥的口中知道了爸爸的病情,电话里那句癌症晚期他也终于弄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路远的父亲得了绝症。绝症似乎就意味着一个生命的结束,绝症更意味着一个家庭都在承受病魔所带来的痛苦。哥哥告诉路远,父亲的生命已经不足两个月。
“医生的建议是做化疗,因为这样可以减轻父亲的痛苦。”
哥哥对路远说道。
“那就去做啊!”
路远盯着哥哥说道。
“我也想爸爸去医院做化疗,可是爸爸到现在还不清楚自己的病情!我怕只要去做化疗,父亲就都清楚了。你也清楚爸爸的脾气,如果要他知道自己得的是绝症,他肯定是医院都不会去的!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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