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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没有理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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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小王子十二点来灰姑娘的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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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扬的黑牌帕加尼是一路压着限速飙到南街, 直到被牌坊前的道闸拦下。

“日!”

赫凯不耐烦按着喇叭。

保安亭的小窗户被人啪地拉开,保安大叔伸头出来,劈头盖脸喝道:“长眼睛没有!这是步行街, 私家车——”

保安突然收声, 小墨镜往下一拉,一辆极富艺术感和机械感的车子像好莱坞电影似地斜横在栏杆前。

有些东西不需要高调的铭牌,光是露相就已经彰显身价。

大叔立马踉跄着从亭子出来, 还险些把自己绊倒:“您要是想停车的话,左转......”

“轰!”

不等见风使舵的大叔废话完,那帕加尼已经掉头左转。

赫凯第一次觉得怎么会有步行街这么“没事找事”的地方。青浪在南街正中心,哪哪都不靠岸。赫凯从帕加尼出来,进了街区就赶紧去找公交。

还好云桉教过高高在云端的少爷怎么坐公交。

公交上太吵, 赫凯挂掉和云桉的电话,继续给云桉发消息, 但她都没回。她在电话里抽抽嗒嗒,说话也颠三倒四,他生怕云桉是不是被人下.药了,脑海里闪过无数个骇人听闻的新闻。

他从来都没有这么心急过,公交却走走停停。

陈旧的大巴喷着尾气, 悠悠****绕过骑楼长街,转过一个弯又一个弯,一站又一站。前门后门开阖, 旅人拥挤碰撞。赫凯反复看手机,额头渗出细汗。

实在放心不过, 赫凯准备再拨电话回去, 好在终于到站台。

“南街街心已到站。”

赫凯一步跨下公交。

云桉抱着包包, 红着眼眶坐在榕树, 难过又害怕。

她被保护得太好,活在家庭和校园的乌托邦里,以至于太容易相信陌生人的求助。

云桉想起男人笑嘻嘻的表情,像是戴着狡诈小丑的面具,她后知后觉那不断拦住她的结实手臂根本就没想放她走。

那个人怎么能那么能骗她呢,怎么能心安理得编出那种谎话呢,那是她赚的一千块啊。

云桉难过地将头埋在臂弯里。

“云桉你没事吧!”

突然响起熟悉又急切的声音。

空气中骤降空旷宁静的雪松尾调,一阵随叫随到的风来到她的身边。

“怎么了有没有受伤!”

云桉缓缓抬起头,难以置信看着突然出现的人。

赫凯忍着背疼,气喘吁吁,半蹲在她面前。还没来得及喘匀,一眼瞥到她手腕的淤青,一把抓过,“他怎么你了?”

赫凯的目光无比认真,让云桉无所适从,慌乱又窘迫。

云桉挣扎着从他手中抽回手臂,“没有,这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

“这怎么可能是你自己弄伤的!”云桉这种莫名的闪烁其词让赫凯更加着急,“是不是他威胁你了,他对你做了什么!”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准瞒我!”他严肃道,生怕云桉藏话。

赫凯这么大的反应,让云桉更加意识到自己的傻逼。

正常人谁会听陌生人几句话就转一千块的,不知道肯定都以为是更严重的事情。

她哽咽了下,“没有,我就是被骗钱了......”

赫凯上下打量云桉,看她衣服整齐,身体也没有别的伤,这才稍稍安心些。

但如果真的只是被骗钱,那就真的匪夷所思。

赫凯问:“是不是那个人给你喷了什么?有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

云桉抱着包包,摇头。

“你们是在小巷子遇到的?”

云桉吸吸鼻子,只摇头。

说实话,赫凯的耐心被挑战到,“什么都没有你是怎么这么听话的?”他立马皱起眉头。

云桉被赫凯的目光刺痛,“是,是......”

她心里泛起一阵酸楚,犹豫着开口。

“可是什么?说话。”

赫凯被云桉这支支吾吾的样子弄得心急,还是担心云桉是不是瞒他事情,不然手上能有这么明显的淤青?

云桉无助得错开目光不看赫凯,“可是,那个人说他要回去见女儿......”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赫凯以为自己听错,“就为了这个!?”

“就为了这个你就轻易信人家了!?”

云桉并不意外赫凯的质问,她知道自己的理由很荒诞。

云桉忍着心里的难过,小小声道:“万一......他真的着急回去见女儿呢?”

赫凯深吸一口气,“请问这个和你有关系吗?就为这个理由你就能信别人的话了?”

他目光一沉,无法理解:“回去见女儿难道是什么天大的理由吗?”

云桉这是离谱得没有一点防备心,赫凯很难好声好气哄着她。

“是不是他和你说女儿在火车站,你就跟他走了,和你说要你帮忙回家照顾一下女儿,你也傻乎乎地跟着回去了?你没看之前女生带陌生孕妇回家结果被杀害的新闻是吗?”天知道赫凯接到电话云桉说她被人骗了的时候有多担心。

赫凯的连番指责听来像是刀子。

云桉本来就难过,眼眶倏忽就再红了几分,委屈瞬间爆发,“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又不是没脑子的人。如果他要我跟他走我肯定不会去的!”

赫凯当她嘴硬,没好气冷笑了声,“对,有脑子,所以只要不是跟着走,什么钱都可以给。这两个难道不是一回事吗?”

云桉以为赫凯的数落是他在介意的是钱的事,强撑着底气,“反正就是不一样!你也不用这样挖苦我,我后面把钱还你就是了!”

“操,我生气的是钱吗!”赫凯一听云桉的话,火气立马上来了,“我在你心中就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那我被骗,你生什么气!”云桉红着眼睛,提高音量。

赫凯像是瞬间被人握住心脏,竟说不出话。

“哗——”

随叫随到的风穿过层层绿叶,像撞上心墙,最后化作丝丝缕缕的风。

——是啊,他有什么资格冲她发火?他的手凭什么伸那么长?

他们只是普通朋友啊。

赫凯定定地半蹲在云桉面前,看着他喜欢的女孩。

但云桉很想告诉赫凯,其实她的父亲去世了。

所以爸爸回家见女儿真的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可是这要怎么说呢?

似乎不能光说“爸爸去世了”这五个字。

要说刚拿到诊断书时的绝望与悲恸。

要说癌症病房里刺鼻的气味和冰冷的灯光。

要说父亲在药物的治疗下渐渐好转,他们一家也曾生出一线侥幸,可没多久父亲就开始耐药,化疗的效果一次比一次差,再到强壮的父亲消瘦得仿佛只剩骨头,失去自理能力像个婴孩。

哦对,还要说已经预见了死神的到来,她却因为天杀的会考不能回家,没有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就永失至亲。

要说的东西太沉重太悲哀,想来赫凯不会想听,她也不想把那么难过的情绪分享给别人。

但她却没有办法,不去理会那个骗子说要回家见女儿的请求。

夕霞西流,老榕树下,两人久久无话。

风儿轻轻吹过,他们身下的浓荫轻轻摇晃,远处传来长长的吆喝,不知哪户人家在催促归家。

“你才刚退烧,回去好好休息吧。”云桉极力控制着呼吸,和赫凯轻声道。

少年终于垂下了目光,过了许久,缓缓起身离开。

剩下云桉一个人坐在石椅上。

回忆被撕了一个口子,过往开始像蜘蛛吐丝,在她身上结了网,一圈一圈,渐渐包围了她。

她紧抿唇,晚风中,不得不抬高目光,艰难吸着鼻子。她缓缓吐气,忍着眨眼的冲动,最后仰起脖子。深深呼吸后,还是经不住鼻子一阵酸楚。

“呜......”

又一年夏天了,蝉鸣像长鞭,抽打着她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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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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