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2/2)
江笙叹了口气,“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不管如何日子都要过,如果疑神疑鬼能让你过得舒服那就当我没说。”
荆郁没再说话,只是替她揉了揉腿,虽然医生说根据孕妇体质不同,有一部分孕妇在孕后期时腿部脚步有可能会浮肿抽筋,平时多按按能缓解。现在还为时过早,可荆郁觉得趁早不趁晚,早做一定比晚做好,现在就已经开始每天定时替她揉腿。
等他做完这一套看着房中的侍从收拾完从房里退去,荆郁擦着手,声音沉郁,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选择再相信她一次,“如果你再骗我,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追悔莫及。”
江笙睫毛颤颤,握着书页的手也不由得抓紧了。
但她一想到腹中的这块肉,心又定了定,如今她免死金牌在手,又怕谁呢?
接下来的一个月江笙好像真的安定下来了,一心一意养胎,对荆郁的态度也真的如她所说放开过去温和了许多,两人的关系也渐渐回暖,荆郁唯恐这又是她的伎俩,开始的时候并不放心,产检都在家里,外出也是一堆人跟着,能陪他绝不缺席,江笙也没有对此表示抵触,他的心才又安下来一大半。
冬去春来,转眼孩子已经四个月了,可伦敦的天气还是不怎么样,江笙说她不适应这里的气候,更不喜欢。
荆郁也怕气候不对不利于她养胎,问她想去哪,她说想回国,国内的气候吃食都比较适应,生产之后也好找专业的月子中心坐月子。
荆郁看她最近又瘦了两斤现在还处于吐多吃少的阶段,哪怕请了营养师,请的还是国内顶尖知名的营养师,可是屁用没有,所以也动了回国的心思。
可是他已经替她销户了,而且有件事他一直没敢跟她说,之前不敢现在更不敢,不知道她“遇难”的消息怎么就传到了老太太耳中,老太太受了刺激人突然就没了。
户口重新补办或者更换其他国籍都好办,但如果让她知道老太太没了的事……
他不敢想,眼前的这一切好像都是偷来的,他贪恋他惴惴不安,好像一场虚无的美梦,一个声响就能将它打破,哪怕有了孩子他都不敢保证她知道这件事后美梦还能不能继续,两人还能不能有以后。
已过而立之年的荆郁什么没经历过,吃人的血海商场,牛鬼蛇神各路人马的算计,如果不是他命硬,十几岁的时候就死了,可是现在他刚尝到一点甜头,他害怕,他忐忑,好像一头怀揣宝贝却唯恐恶人惦记妒忌的嗜血野兽。
他不许也不能让人将手里仅有的好不容易得来的这些夺走!
所以决不能让她知道一丝一毫,他冒不起这个险!
她最在乎什么?没有人比他更知道,就连那个废物白痴都算不上,这世间能让她忌惮顾虑的除了那个没怎么见过面的妹妹还有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奶奶,她渴望亲情温暖的心与他一样,他没有,而这两个也是她仅有的,所以拼命在乎这点为数不多的亲情。
只要不让她知道,平平安安生下他们的孩子,后面只要找人换一副合理的说辞,相信她不会怀疑可以顺利过关。
“新西兰的环境比国内好些,现在回国不是时候,北方还有些冷,南方也正值梅雨季节,我带你去新西兰或者澳洲?那里你不是去过么?我记得当时你还挺喜欢的。”
本来她就不指望他能放自己回国,不过她想要的已经达到。
“好。”
荆郁见她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
可万万没想到,同样的招数江笙能再玩一次,而且还成功了,他就像个傻逼一样又被耍了!
他活该!
事情回到出发去新西兰的三天前,荆郁因为推了很久的工作已经不能再拖了,这次去新西兰陪她待产又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毕竟将她一个人还有孩子放在那里他是不放心的,所以他打算这几天回欧洲和北美将积压的工作处理完,至于国内,呵,早就没了价值,他巴不得看它就此崩塌毁灭。
可是谁能想到他准备返程的当天就接到了伦敦传来的消息,人不见了!
说是当天见了红,请来的医疗团队用了保守的救治措施还是没有止住,检查之后也确定不了问题,便不敢冒险拖延只能紧急送往医院进行系统检查。
因为去的时候人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所有人都吓得不轻,谁都知道庄园主人赫赫有名的HAK首席总裁有多重视这母子二人,一旦出了事没有人可以担得起,所以当所有人都忐忑的将注意力放到了医生身上时,根本就没人能想到一个见了红又处于神志不清状态的孕妇会爬起来躲过这么双眼睛消失不见。
一得到消息,留守在伦敦的总秘司旗就知道自己这次要栽了,荆总就怕出什么意外连汪夺都信不过特意将他留在了这,可是这场差事他办砸了,不敢有分毫的犹豫,司旗第一时间以荆总的名义兜兜转转找到了民用航空管理总局负责人,卖了荆总好大的人情请对方立刻帮忙清查出入境信息。
可江总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自投罗网呢?
等荆郁落地,人已经消失了八个小时,可是关于江笙的蛛丝马迹他们一无所获。
荆郁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再无一点人气温度,明明走时还好好的,她让他快去快回,甚至出门时还替他挑了领带和领针,那时雀跃又满满当当的心情他现在还记得,胸腔残留的余温还没消散,人怎么就没了?
可笑,真是可笑,荆郁撑着额角也真的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声音回**在空空的房间更显空旷凄凉。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他怎么就这么蠢!枉他聪明一世竟然被她一次又一次欺骗耍弄,他居然信了她的鬼话!
三年前她也是这样,先给他梦寐以求的甜头,把他泡在蜜罐里,等他晕晕乎乎以为痴心妄想终于可以实现了,却被她当头一棒,那一闷棍的余力此时又开始侵袭全身,脑子、心口甚至每一寸神经都隐隐作痛。
他怎么敢想?他到底要蠢成什么样才能觉得她是那种因为委身于他或者有了孩子就能妥协的人?
说到底,还是自己太过渴望太过贪心才可以一遍遍的催眠自己选择相信,到头来被她一次又一次的耍弄,怨谁呢?
笑够了的荆郁重新环视了屋内的的一切,面上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包括已经死了的痴心妄想,以后他再也不会期盼她能爱他接受他,本就是不可能到达的圆满,他为什么早不认清呢?
梦终于醒了。
只有无爱冷心绝情才能守住自己想要的东西,谁又管那东西的心情如何呢?
“回国。”
“是。”守在外面的司旗不敢犹豫马上申请航线。
临走时荆郁最后环视了这房内的一景一物,冷笑着头也不回的将这一切尘封在过去。
既然她能毫不在意,那她在乎的一切他又有什么可好留情的呢?
第一个开刀的自然就是那个碍了他多年眼的蠢货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