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记忆玩家事件(1/2)
“可能是因为我把脑力全都燃烧在了写作上,”我自言自语,“感觉最近记性变差了呢。”
“我的记性比你更早变差啊!”同居室友大叔说。
“我常常一转头就忘记要干什么了。”我说。
“我常常一转头就忘记为什么要转头了!”大叔长吁短叹,“真怀念年轻的时候,不但记性好,身体也好,长得也好,异性缘也好……”
“大叔,”我同情地拍着他的肩,“就算记性再怎么差,你也绝对不能忘记有些事情根本没发生过啊。”
【家庭教师锅包恩】
整件事是因锅炉工而起的,他是万恶之源。事实证明,这货就不适合在开水界之外的领域发展。
大二的我们比大一时稍微成熟了点儿。虽然还是个个单身,虽然还是迟到早退旷课作弊,虽然还是把无节操玩笑当三餐进行……但偶尔也会考虑到未来而做一些积极的事情了。新学期以来,八达与锅炉陆续变身打工一族,一个投身服务业,一个投身教育界。
锅炉工的**……不对,家教对象,是个叫朵朵的萌萝莉,她似乎是单亲家庭的产物,那个目测比锅炉大不了几岁的年轻妈妈总是一脸疲惫。在跟锅炉熟了后,经常在他来上班的夜晚跑得不知所踪,而将女儿放心地托付给锅老师。于是锅老师拿着一份微薄的薪水,还得多兼一份保姆的干活。
那晚也只有锅炉跟朵朵。锅老师在教单词。
“男孩子怎么念呀?”
“Boy!”
“爱怎么念呀?”
“Love!”朵朵兴奋地说,“Boylove!”
“……这两个字绝不能连读。好了我们休息下。”锅炉工擦着汗说。
“噢!老师我们来玩游戏吧。”朵朵说着,跑去把她的小红书包提了来,锅炉工苦笑着做好了玩过家家的心理准备。
结果朵朵从包里掏出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看起来像平板电脑。但锅炉从没见过这种欲与白纸试比薄的厚度。幼女竟有如此装备,锅炉叹为观止。
“老师老师,你帮我打开!”朵朵要求。
锅炉捧着那陌生玩意儿摸索了一会儿,按下一个按钮。屏幕立刻亮了。一片黑暗中透出的微光,让锅炉无端端联想到了宇宙。然后他看到“宇宙”浮现出了两个头像造型的文件夹,分别写着他和朵朵的名字。左上角则有一个显示信号的图标。
“这是什么啊……”锅炉拿手指点开他的文件夹,看到里面堆着数量惊人的文件,看上去像一张张日历,且正是以日期为命名的。
锅炉更莫名其妙了,他随手点击当天的文件。跳出一个提示:“请选择打开方式。”他就选择了用写字板打开。然后,面前就呈现了这样的文字:
早晨七点醒来。闹钟都还没叫。是金氏震耳欲聋的呼噜声把我吵醒的。
我第一眼看到了睡对面床的大卫。他又把被子踢到地上了,此刻的造型真是极尽污秽之能事。
我在**躺了一会儿,发现睡不着了,就爬下床。拿牙刷的时候发现老排又把牙刷放错到我杯子里了。
走进卫生间时,碰到了每天早晨准时起床大号的八达,我说:“八达!你又偷用金氏的卫生纸?”八达说:“嘘,嘘,小点儿声,大不了分你两张。”“你干嘛专偷他的啊?”“因为他的屁股太大了,对纸张的消耗比较没概念,挑他下手,不容易被发现……”
锅炉工看得眼睛都直了,这是……日记?还是那种巨细靡遗的流水账日记。但锅炉工从来不写日记的,退一步说就算写,怎么会出现在朵朵的平板电脑里?
其他文件也全都是日记。他迄今活了多少天,就有多少篇,有些事他已经不记得了,日记却记载得十分翔实。属于朵朵的文件夹也一样,就是日记的数量少一点,大概因为朵朵比较小吧。
“这个你是哪里来的?”锅炉工问。
“就是朵朵自己的嘛!”朵朵把嘴一撅。
锅炉工心里一动,打开朵朵今天的“日记”,按照时间段看下来,里面有这样的描写:“傍晚,我在楼下玩。草丛里有一个游戏机,我赶快把它捡起来,装进书包里。”
“这是捡的喔?”锅炉工用责备的口吻说。
朵朵立刻涨红了脸,萝莉真是容易看穿。
“这样不行哦。那首歌怎么唱的?”
“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
“……你都学了些什么!是‘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啦!这个先交给老师保管。”
锅炉说着,忽然发现桌面多了个文件夹,名字正是他东家的,他本能地打开那文件夹,随手调出一个文本。
“……给朵朵找了一个家庭教师。是附近一所三流大学的学生。男。戴黑框眼镜,笑起来牙龈很醒目。家里很久没有第三个人的声音,不禁又想起他还在的时候……眼泪差点儿又没忍住。如果这个家教能帮着照顾朵朵,那个夜班的工作就考虑接下来……”
锅炉工刚扫了几眼,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他连忙把电脑关上。然后他的东家就进门来了,那个长发飘扬的女子,依然是一脸疲惫。
“它能显示一定范围内的人脑子里的东西?”锅炉工的脑海划过这样的念头。
【我的前任是极品】
锅炉工的家教在九点半结束,回到学校的时候大概是十点。那会儿,我、一灿、大卫和老排正穿着大裤衩、趿着人字拖、提着宵夜从学生街回来。如此不顾形象的活动,正是住宿的浪漫。
我们没想到会遇见光饼。
还记得光饼吗?猴年马月,他也曾是我们的同学,一个长着鹰钩鼻子的高富帅。在某个歌唱比赛上用假唱的方式力克金氏,虽然以金氏的嗓音条件,对方就算用哑语来唱都能秒杀他,但我们还是很不爽光饼。于是一灿就把他的女朋友静静给抢了。从此光饼与415结上了梁子。然后有一阵,嬷嬷和八达的手机开通了神秘的“**套餐”,使用它就能虐待别人……总之那场风波的结果是光饼当众裸奔,然后含恨转学。
对于熟悉415的朋友来说,上面的故事应该不陌生吧,不熟悉的朋友也不要紧,现在,你只需去买一本《青春奇妙物语①》,就能掌握415的第一手资讯。
呀,似乎不是打广告的时候呢。麻烦导播到时候把上面这一段剪掉吧。
我们有一阵没见光饼了,他真是男大十八变。开一大众跑车,颜色是熏人的屎黄;刘海尖尖地朝前翘起,仿佛被谁照脑门劈了一斧子;半边脸叫一蛤蟆墨镜遮了,纵撸过度的黑眼圈隐约可见;嘴里一坨泡泡糖故作美味地嚼啊嚼,刚吹起来就碰到尖锐的鹰钩鼻子,砰地爆炸,然后丫就旋转着小香舌性感地舔掉……我们看着一致认为这货当初受到太大打击,脑子废了,恨不能同情地说句:“负分滚粗!”
光饼坐在车里,一只手拉住车外一个妹子。那人我们也不陌生:静静。
“走啦,带你兜风嘛。”光饼拽拽地说。
“放手!”静静用力甩开。
“装什么呀……我知道你已经被甩啦。这不是想做做好事,给你疗伤嘛。”
静静想走,一转头就看见我们,连忙喜出望外地跑过来,硬挽住一灿的手。
于是,我们又一次跟光饼站到了对立面,他摘下墨镜看着我们,满脸仇恨。如果可以,他一定很想把我们跟保龄球那样撞死。但之前的教训不可谓不深刻,所以他只是猛瞪我们,半晌忽然一拍他的车:“十八万买的。”
……我擦等半天出来这么一句!我们集体被恶心到。光饼却把这个理解为妒忌,得意地趁胜追击:“好车就是好车,连发动机的轰鸣都那么恰到好处。”
“是的,相比之下,那日你当街裸奔,引发的爆笑是多么失控。”老排说。
“刚花了一千二给它打蜡抛光,不贵。”光饼说。
“那日你当街裸奔,肌肤也像是刚经过打蜡抛光,闪瞎无数狗眼。”大卫说。
“不过反正过俩月又要换一部更贵的了,现在也只是随便开开。”光饼说。
“然而那日你当街裸奔的事迹将永远流传,任时光匆匆流去也历久弥新。”我说。
“……靠!”光饼终于暴走了,他是那么投入地逃避着现实,而我们每一句话都努力将他拉回来,并且我们的声音还特别大,勾起无数过往同学的回忆。
“你们给我等着。”光饼咬牙切齿地一踩油门,那辆跑车就满载着主人的耻辱,绝尘而去。
跑车扬起的烟尘落下来后,我们看到了刚下班的锅炉工。“老师好!”排长立刻敬礼。
“老伯好。”锅炉工恩将仇报。
“真可惜,你早来一会儿,就可以跟我们一块儿玩痛打落水狗了。”大卫得意地说。
“我有比落水狗更好玩的东西。”锅炉工拍拍包。
而一灿在这时把他的胳膊从静静怀里拽出来,他平静地说:“换叟吧。”
“那家伙有病,最近老缠着我。”静静怯怯地说。
“偶民八四狼旅盆友了。里造顾好季己吧。”
静静可怜巴巴地说:“你怎么就那么讨厌我?我……没法忘记你。”
“找网费旺的。”
“如果真的能忘我也想忘!你教我怎么忘!”
“……债件。”
一灿拍拍我们的肩,大家一起加快脚步返回415。不得不说,虽然静静的台词深情又辛酸,对上一灿那种狗啃过的普通话,还是太像远距离恋爱了……
【记忆的N种玩法试举例】
回到415,锅炉工迫不及待跟我们介绍了那台造型与功能都无比神奇的电脑,然后跟变魔术一样从包中掏出一条短裤。
“果然厉害,光看样子完全不像电脑!”大卫惊叹。
“这是我买来自己穿的,的确不是电脑。”锅炉工把短裤丢到**,然后才掏出那台平板电脑来。
除了专注游戏三十年的老蜗,其他人都围了上来。锅炉打开电脑,桌面上共出来十个文件夹,锅炉说:“这里面有我们每个人从小到大的日记。”
“不,不是日记。”我脱口而出,“如果照你那么说,那些应该是记忆!”
是的,记忆。我们每天看见的听到的经历的思考的,都会演变成记忆,在大脑里积淀。如果用文字形式呈现,岂不是就会造成“日记”的效果?
“我先打开来让你们感受一下。”锅炉说。
“你要打开谁的?”八达警惕。
“呃……”锅炉语塞,是喔,每个人都有隐私,比如八达的记忆一打开,肯定满满都是他在何时何地偷用了我们什么东西的犯罪记录,这要一公开搞不好就会酿成命案啊。
这时,嬷嬷的天然呆就体现出来了,他催促:“怎么啦?快打开呀,开我的好了。”
于是锅炉工遵命打开嬷嬷的“记忆”,烂操问:“你为什么用写字板打开?为什么不用播放器?”
锅炉一愣:是啊,用播放器打开会怎样?他立刻操作。
于是我们看到了更为直观的记忆:视频版!如果说看文字就像读小说,那么看视频一定就好比那小说被拍成真人版了吧。只见那视频晃动得挺厉害,而且明显是以嬷嬷为视角,就好像我们变成了嬷嬷。
刚开始是一片黑暗,然后眼睛睁开了,看见了天花板,是在415,看来嬷嬷刚醒。他的视线在宿舍里绕了一圈,看到一张张睡态各异的脸,目光落在金氏床头时,正好看见鬼鬼祟祟的八达……
“起床有毛好看的,看后面吧。”赶在罪恶曝光前,八达飞快地拖动进度条。这个视频长度一共是二十四小时,正好是一天的量。八达一拉,就给拉到了中午。
地点是食堂,嬷嬷正在跟人吃饭,他微笑着放下一份饭菜:“好啦,都是你爱吃的呢。”
“谢啦。”坐嬷嬷面前的,是个笑容甜美的妹子。
“诶这是谁?”我们不记得本校有这种美少女!
“这是阿天啊。”嬷嬷说。
“哪尼?!”
……我忽然明白了。人是会美化自己记忆的。一些事、一些人、一些地方,其实并没有那么好,但根据当事人心态的不同,就是会被擅自PS得十分不真实。就好比有人觉得圣斗士没什么智慧含量,但它却是一代脑残粉的不朽回忆;又或者某些明星万人追捧,高级黑每次看到他们都会觉得面目可憎。
看着屏幕上巧笑倩兮的武则天,我们深深替嬷嬷悲哀,居然能脑补到这种程度,这必须是真爱……
“事实证明,只要别离这东西太远,记忆就能被搜索出来。”锅炉工总结,“还有,感觉上看文字版,会比看视频版要客观一些。”
“太棒了,有了这东西,所有人在我们面前就都是透明的,都是**的!我们想看谁隐私就看谁隐私!”烂操激动地说出大魔王发言。
“不会只能用看的吧。”老蜗冷不丁地丢来一句,“既然可以用文本显示,删掉一段会怎么样?”
“啊!”我们异口同声大叫起来。老蜗这家伙,常常都是那么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果然不是白呆在我们宿舍的啊!
“有必要做个实验。”八达严肃地说。
“可是每个人的记忆都是宝贵的,不好随便乱删吧?”我说。
“交给我吧,我绝对只会删掉没有用的记忆。”
也许是八达的话语太过诚恳,锅炉工就把电脑交给了他,八达接过电脑,闪电般打开某个文本,删掉某段文字……“金氏,”他试探地问,“上次问你借的一百块,还要还不?”
“你跟我借过钱哦?”金氏傻呼呼地问。
“啊,可能记错了呢。”八达开心地说。
……实验很成功,但好像有哪里不对!亲眼见证奇迹的我们一边谴责八达的厚颜无耻,一边后悔自己没跟金氏借钱。
既然这台电脑能够窥视和抹杀记忆,呼之欲出的下一个问题当然是——它能不能编造记忆?!
大卫忽然像抢篮球那样从八达手中夺过电脑,大声说:“不能再让这货做实验,否则我们都会完蛋!”
我们纷纷点头。试想,八达只要在我们的记忆文本里写上这样一句话:某月某日,XX忽然说他手头拮据,我于是慷慨地掏出了一万给他……对我们来说就会跟果真发生过一样,那八达的后半生就可以靠讨债度日了啊!
“让大卫拿着你们就安心啦?”八达见自己不被信任,便挑拨离间,“没准儿丫会篡改小苹果的记忆,让小苹果以为自己跟他是指腹为婚……”
“大卫你这色魔!快把电脑给我!”烂操吼道。
“给了你,这个学校就变成你的后宫了吧?!”排长说,“给我!我要用来攻略小镜啊不是,我要保护她!”
……眼看415就要因为一款全新的玩具而分崩离析,救星闻声而来,是隔壁的阿童木,“你们在玩什么?”
我们迅速交换目光,心照不宣地点点头。仁慈的上帝不忍见我们争执,所以送来了试验品,我们可以辜负这样的安排吗?
“我来写吧。”415的良心容嬷嬷拿过了电脑,调出阿童木昨天的记忆,然后用弹窗键盘认真地写了以下文字:
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接到415的老排长的电话。
“喂?”我非常不耐烦。
“爱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他的声音急而短促。
“……你吃错药了还是打错电话?”我给雷醒了。
“我没打错,阿童木,我就是说给你听的。不管你怎么想的,都请认真回答我,不要辜负我的真情!”
电话挂了,传出“嘟—嘟—嘟—”的声音……
“这是什么玩意儿!”排长扑上去掐嬷嬷的脖子,“你个老娘们儿还把自己当腐女了是吧?!”
而阿童木的脸上忽然出现一种恍然大悟,有点儿像刚想起某件遗忘的事情,然后他看排长的目光变得十分复杂。“那个……”
“你你你你想说什么?痛快地说出来!”排长紧张地说。
“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们还是做朋友吧!”阿童木丢下这一句,转身就跑。
于是排长莫名其妙就被甩了!他呆了好一会儿,果断继续掐嬷嬷。我们在一边笑成傻逼。
“好了好了,我错了……”嬷嬷说,“总、总之以后大家不要玩自己人的记忆。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你没资格说这种话!”排长不依不饶。
一直没说话的一灿,在这时若有所思地拿起了那部电脑,自言自语地说:“素滴。又用债刀嫩丧。”
【情人一个不够两个太多】
隔天是周末,我和锅炉工回家去了。那台玩弄记忆的神器就留在了宿舍里。不知人渣们会拿它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目前我只知道一灿会用它干什么。
一灿要用它删去静静脑中有关他的记忆。静静之前说过“如果真能忘我也想忘”,可能对她来说那只是一句多情的台词,她绝对想不到,现在她的梦想即将成真……
说实话我是有点同情静静的。她跟一灿在大二情人节时分手,但分手好比分赃,最怕不均,而明显静静在一灿身上投资的感情尚未回本,于是一段时间过后,静静开始千方百计求复合了。
她觉得自己过去对一灿关心不够,于是开始每天给他短信,提醒他注意早睡注意加衣,甚至每晚给一灿发次日的天气预报,以至于我们想知道明天下不下雨都会不问度娘问一灿。
她觉得自己过去不够贤惠,于是常常趁一灿不在潜入415,帮他叠被子整理床铺,或者把一灿换下的衣物提去洗。深受感动的我们纷纷把自己的脏衣服丢进一灿桶里,以示支援。
她甚至出动了正常男人都难以抗拒的大招:爱心便当!可惜虽然很努力,最后的成品只有“便”字能得到肯定。八达曾自告奋勇帮一灿解决,后果是他把金氏一整卷纸都用完了。
静静是有些走火入魔了,她几乎是在用一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心态在收复爱情的失地。她是个漂亮的女孩,本不该把姿态放得如此低。而一灿不是那种优柔寡断拖泥带水的人,决定了分手就没打算回头,但不得不说,每当我们告诉他今天静静又为他干了些什么,他总会无奈地点起一根烟来抽,并不是毫无感触的。
喔,这么说起来,以前一灿跟静静关系不错的时候,每次要抽烟,静静总会跟华妃娘娘那样噗地一口吹灭打火机,然后娇羞道:“不要抽嘛!”而现在的静静,估计会忙不迭帮一灿点烟,然后举手甘为烟灰缸吧。
那段时间为一灿而来415的除了静静,还有阿玲。
学校食堂的小妹阿玲,学历只到初中,没有身材,土气的穿着犹如丑小鸭,虽然五官还算清秀,气质却过分乡土。自从食堂开通了外送服务,阿玲就乐此不疲地揽下了这个活儿。因为足不出户的老蜗几乎每天都下单,他就是阿玲名正言顺见一灿的敲门砖。
对阿玲这样的灰姑娘来说,一灿这样的花美男真心是白马王子了。每次看见一灿,她的眼睛都会亮得像发现妖怪的孙悟空。她并不是每次来都能碰见一灿,有时候就会借口在我们宿舍流连,说一些诸如“上大学真好呀”“你们的感情真好呀”“这张床真好呀”之类的废话。我们有时会开玩笑说你还不走?这样偷懒没问题吗?她就分辩说我休息一下啦,待会儿顺便把空碗带回去。
如果老蜗都吃完了一灿还没出现,阿玲就再没有赖着的理由了,所以她总会千方百计在我们宿舍订的外卖里多加一点料。这个秘密被拥有惊人占便宜嗅觉的八达勘破后,他毅然成为了阿玲的第二块敲门砖。
能见到一灿,跟他随便说一两句话,看到他对自己笑一下,阿玲一整天的疲劳都会不翼而飞。她离开的时候,碗是空的,内心却会被幸福装得满满当当。
有时候阿玲和静静会在415不期而遇。女性对情敌的敏感是自然界最可怕的直觉之一。可想而知,当时的气氛有多尴尬。其实静静完全不必介意,一灿是不会对阿玲动心的。这跟阿玲的身份没关系,而是因为锅炉工一度挺喜欢她(虽然现在的老锅似乎更在意他的学生与学生家长)。当然反过来说,阿玲也不必介意,说到做到的一灿是不可能跟静静东山再起的。
……在周末回家时,以上都是常识。没想到等我重返415,常识已经被洗干净拿去喂狗了。
【记忆神偷】
星期天的晚上,我回到学校,穿过操场返回宿舍区的路上,遇见了一灿和静静,他们正沿着长长的跑道散步。
“段段。”一灿对我打招呼。我一直很庆幸这个外号没有会让他念错的音。
我看见他们俩十指紧扣,有些惊讶:“你们……”
“我们很好啊。”静静依偎着一灿,“对不对?”
一灿又冲我笑了笑,一种“就似酱”的意味。
“喔喔……那很好啊。我不当电灯泡了。”
我走开一段路,忍不住回头看他们,那副相亲相爱的模样十分自然,毫无PS痕迹。
回到415,锅炉工也已经回来了。装着全新换洗衣物的背包跟往常一样丢在**,正在跟大家聊天。
“喂,一灿跟静静和好了!”我宣布大新闻。
“卤煮请滚回火星。”大卫打了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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