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幕 局外人(2/2)
唉,别管这些了,反正先下去看看再说吧。如果那个“愿望瓶”真那么重要的话,也许能够让羽沫振作,让又勋去天堂,安息也就能恢复了。
我运足一口气,开始沿着老婆婆指给我的那条蜿蜒小路往下爬。
两旁的植物非常茂密,半人多高的拦路草布满了整条小路。我双手扶着岩石和树枝,倒退着一步一步地向下移动。踩在这条不知道有多少人踩过的路上,心里的感觉怪怪的。
我突然之间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只是觉得有一种力量牵引着我,一步步向下走。
这一路并没有我想象中坎坷,虽然偶尔会有荆棘的缠绊,但都不能阻止我前进——准确地说是下降的路。是的,我在一点点地下降,下沉。我不知道最终的落脚点在那里,或者说我根本不知道这条下降的路途上有没有落脚点。然而此刻这些都不重要了。
下降越深,我的头脑越是清醒。那是一种朦胧中的清醒,不属于这个空间的清醒。我的眼前出现了很多真实的影像——虽然我明明知道那都是幻觉。
我看到了 5 岁时父亲离开时的情景。
那时老妈独自躲在阴影里哭了很久很久……我饿了,缠着老妈想要吃蛋糕,可她却没有理睬我。那是在我的记忆中,第一次老妈忽视我的要求。后来,我因为太饿,也哭了起来。
当时老妈一定以为我流泪的原因跟她相同,或者近似。所以,她非常感激地将我抱在了她的怀里,然后哭着对我说:“言明啊,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真正的爱情,最真实的感情都不
会超过一个月,其余的都是假象和欺骗……言明啊,你可千万不要像妈妈一样傻……我的言明啊……”
老妈哭了很久,也抱了我很久。我原本已经干瘪的胃被她压得更加干瘪——索性忘记了饥饿。那天的事情我忘记了很多,唯一记住的就是老妈那句让我懵懂的话:真实的感情
不会超过一个月……
我并不是有意记住的,只是就在我想要记住什么的那一刻实在没有其他什么好记住的,所以我便记住了它。
呃……这句话似乎有点不好理解!不过就是这个原因,让我在 5 岁的时候便有了自己的爱情观:恋爱的保鲜期只有 1 个月。
虽然现在,我的爱情观正在被一点点地颠覆——自从遇到又勋和羽沫之后。
但我还是执著地提醒自己,老妈是不会骗人的。
……
我看到了3 年级时的那场战斗:那一次,申也因为送给隔壁班级小美女一支玫瑰花,而遭到高年级老大的“追杀”。我原以为那个小美女是那个老大的马子,所以申也才会惹祸
上身。但事实并非如此,而且据我调查,那个老大根本不喜欢女生。后来我终于搞清楚了申也被“追杀”的原因,就是因为申也是全校小朋友中第一个懂得送给女孩子玫瑰花的男生。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申也被“追杀”了。
汗……
申也哭着跑到我读书的学校,让我帮他报仇。
那年我 9 岁,申也 8 岁,我要面对的对手大我 4 岁。但我还是没有一点犹豫地拎着拳头跑了过去。
那一仗我输了——不过那是我唯一的一次失败。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败倒在别人手下过。
我记得自己的左手腕被那个老大狠狠地弯了一下,痛得想死。对了,就是后来羽沫咬我的那个地方。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家伙面无表情、嚣张冷酷的模样。我永远记得那张脸,
那是让我在无数兄弟面前丢人的一张脸。该死!就和佑城那家伙冷冰冰的高傲神情一样!
佑城?我怎么又想起了佑城……每一次想起他,心里就像被刺痛一样。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为了一个男生感到难过……
我看到了 1 年前和文泉的那次相遇:那天一放学,我就感觉身后有人跟踪。我谨慎地用手机镜头观察身后的情形,看到了一张帅气得让人窒息的脸。只是那紧缩的眉头和没有情
<!--PAGE 10-->绪可言的脸让我感觉并不舒服。
一向对“跟踪者”不以为然的我终究没有太在意,全然把他当成一个陌生人。然而,第二天我得到消息,那个家伙叫做文泉。就是那一天,他在巷子里把准备对付我的黑帮老大的脸打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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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体突然猛烈地震动了一下。原来我已经到了谷底。
眼前的景象瞬间将我拉回到了现实。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惊讶于刚刚出现的所有真实幻觉。当我再一次定神仰头看去的时候,更是震惊!想不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中下降了几十米!谷顶已经被乳白色的迷雾团团封住,自己彻底被封锁在一个异度空间里。
“喂!有没有人?”
汗!我十分神经质地大喊了一声。如果真的有人回答,一定会把自己吓个半死,特别是在听到那个老婆婆讲到的她女儿跳崖的事情后的现在。呃……千万别再碰到孤魂野鬼了……上帝叔叔保佑我。
周围到处都是杂草、石块和树枝。我艰难地在其中摸索,努力地在地面上搜索我想要的东西。
晕,这囊;在一个杂草堆里看到了一个刻着名字的同心锁;在一堆石头上找到了一枚三色堇胸针……还在一块仅有的空地上发现了一堆烂苹果。汗……看来这里对着的就是我今天在峡谷上所站的位置,也就是老婆婆丢苹果的地方。当然,也是又勋那时将“愿望瓶”扔下去的地方。
我开始认真寻找那个曾经折射过爱情光芒的“愿望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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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过去了。
该死!怎么会找不到呢?就连纸团布条都在这里保存完好,一个金属瓶子怎么会消失不见呢??
可恶,天都快黑了,如果再这样找下去,恐怕想要爬上去都难了。
真是头疼,连老婆婆的烂苹果都找得到,为什么偏偏最最重要的“愿望瓶”找不到呢?
真是没有道理!难道这是天意吗……
对不起,又勋,我尽力了。早知当初你就不该把瓶子丢到这种地方,害得羽沫差点为了它送了命!还有羽沫,可能我也只能说抱歉了,本以为自己可以做一次救世主,本以为还可以看到你见到“愿望瓶”时开心的笑脸,这回看来没有希望了。
算了,既然是天意注定,我也无能为力了。就当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好了。
我试图安慰自己,然而心中仍旧飘着淡淡的失落。
太阳就快落山了,整个峡谷都暗了下去。
身边一阵冷风吹过,我不禁打了一个冷战。还是快点上去吧,否则过一会儿那些孤魂野鬼就开始四处游动了。我可不想和它们打交道。
我开始沿着原路,小心翼翼地往上爬。
上去倒是比下来的时候容易了一些。没过 10 分钟,我已经几乎接近了峡谷的边缘。只要双手攀上去,再一个纵身,我便可以重新“返回地球”了。
<!--PAGE 11-->想到这,我有点激动地攀住了悬崖的边缘,准备用力跳上去。
该死!怎么回事?脚下的石头怎么会突然松动了?
我还想把握住石头彻底滚落之前的最后一秒钟,谁知一切都已经太晚了。我的身体一个失重的摇晃,两只手便脱离了崖边。
不好!这样下去会摔死的!
我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眼前却一片漆黑。我闭上眼睛等待着命运即将带给我的一次巨大“惊喜”!
就在我的身体即将下坠的一瞬间,我感觉到有一只坚实的手掌突然将我的手抓住了。
这是幻觉吗??我惊讶地仰头睁开了眼睛。
“文泉??”我吃惊地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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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你?!”我惊讶地望着头顶这个拉住我手的家伙,激动地大叫了起来,“你怎么会在这儿?难道你这个家伙也烧了安息的羽毛?该死的!安息那丫头都病得要死了你还
拔她身上的毛啊?你可真是够残忍!如果她因为你拔了她一根羽毛就翘辫子了,我跟你没完!”
汗!我一定是太激动了,乱七八糟地说了一大堆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话。文泉一定对我的反应非常奇怪,他的眉头皱得老高,用一副无奈到郁闷的表情望着我。
不过最后,那小子还是选择先把我拉了上来。
“臭小子!”我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树叶,“你怎么也回到过去来了??真是可恶,我正在为如何回去发愁呢,想不到你这个家伙竟然也跟着我跑了过来。这回可好,你也来了,我们好歹有个伴。”
文泉的眉头越皱越高,显然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
“你的脑袋摔坏了?”
汗!这个该死的小子,一张嘴就是气死人的话!
“你的脑袋才摔坏了呢!”我气呼呼地说道,“文泉!你这小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看来非要收房租不可了!等回去了就跟你算总账!”
那个臭小子眯着眼睛瞧了瞧我,没有说话,而且还非常欠扁地将头扭到了一边。
可恶!装没听见是不是?真是气死我了!
“臭小子,又开始装聋作哑?一提到房租就来这一套!”
“你失踪了一十一天半。” 文泉丢过来一句冷冷的话,差点把我砸死。
“什么?”我十分不解地望着这个家伙,“你在说什么呢?什么失踪?”
“从安息病倒开始。”
“安息病倒?”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没有听错吧?他说我从安息病倒开始失踪了 11 天半……什么意思?难道……难道我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
我激动地在文泉的身上**了起来。别误会,我之所以摸他是因为文泉的身上一直带着一块刻着复古花纹的银质怀表。虽然这小子从来不用那东西看时间,却一直带着,从来没有
离开过他的身上。
<!--PAGE 12-->当然,现在可不是讨论他的怀表的时候,我只是想知道今天的日期,非常单纯。
“不用摸了。”文泉冰着脸,把我的手挡了回去,“现在是7月3日下午2点 40 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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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月 3 日下午 2 点 40 分?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还好,这样看来,我终于回到了现实的世界!文泉是现实世界中实实在在的文泉。那我也就不再是那个迷失在时间隧道里的许言明了!
上帝叔叔保佑,一切开始恢复正常!
“真是不敢相信,我竟然回来了……”我暗自庆幸,自言自语道。
“羽沫也失踪了 11 天。”文泉不以为然地说道。
“什么??你说羽沫也失踪了!?怎么回事?有没有报警!?”
“佑城带走她的。”
“佑城?”我吃惊地喊了起来,不过又马上镇定了下来,“如果是佑城带走她,倒是可以放心了。”
文泉一定是搞不懂我怎么会这么说,眉头皱起了好高,莫名其妙地望着我。
“嗯?你怎么会来这里?”我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
文泉没有回答我,而是转身就要离开。
汗!这个臭小子,走连个招呼都不打,怎么说也该叫着兄弟一起走啊!
切!他不回答我也知道他为什么会来这里!一定是担心羽沫失踪了这么久,搞不好会来这里。
这个家伙就是这样,什么都不说,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整天一副什么事情都不以为然、漠不关心地样子,其实心里还是很重感情的!只是谁都搞不懂他为什么总是这副冷冰冰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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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滨别墅
申也对于我的突然消失“惆怅”了整整一个星期,现在我又突然出现了,他的激动简直让我害怕!
“言明!你担心死我了!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了!如果那样的话,我真不知道怎么跟你妈妈交代!”
一进门,我就被申也紧紧地抱住了。
嗯?我怎么记得过去都是我跟他老妈“交代”呀,什么时候用得着他来为我交代了?
“切!”我瞥了他一眼,把他推开,“是不是真的那么紧张啊?”
“当然是真的!我已经好多天没有合眼了!你看我的眼睛!都有黑眼圈了!”
黑眼圈?我怎么没看见?而且这小子看起来好像比我离开的时候更加精神焕发了才是!
“要是真的紧张,我失踪了你怎么不去报警?”我故意找茬。
“我当然是要报警的!”申也不满地申辩道,“可是文泉说不用!他说你不会有事的!”
嗯?这个文泉!我回头瞥了一眼正在看电视的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这小子简直就是置我的生死于不顾啊!他怎么知道我一定不会有事?万一我出了事算他的吗?
“申也,安息怎么样了?”
我一问到安息,申也的眼神就暗淡了下去。
<!--PAGE 13-->汗……干吗这种表情啊?难道我离开了几天那个丫头就翘辫子了?该死!如果真是这样,我一定跟她没完!我还没有同意你消失,你就不能消失!
我推开低着头站在一旁不出声的申也,大步冲上了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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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弱的安息躺在那里如同一个透明人。我想起又勋灵魂即将消失前的样子,和安息好像……
我的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
傻丫头,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整天和你一起吵嘴,一起打架,哪怕一起堆雪人我也愿意……我只是不希望你一直这样躺着——安静得可怕……
“安息越来越虚弱了。”这时,申也走了过来。
“怎么会这样?”
“我和文泉也没有办法。这些天安息什么东西都不能吃,连水也不能喝。我们只能这样在她身边陪着她。现在,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难过得说不出话来,感觉有什么东西哽咽在我的喉咙。
突然,房间门被推开了。
文泉靠在门口,用犯困的眼神看着我和申也。
“出来看电视。”
可恶!这个该死的臭小子,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叫我们去看电视!?他没看到安息
那个丫头还半死不活地躺在**吗?他怎么越来越没心没肺?
“文泉,”申也莫名其妙地望着文泉,“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重要消息?”
文泉没有说话,而是打了个呵欠,便转身走掉了。
晕!这个家伙还真是让我头疼!
但是直觉告诉我,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重要事情。
20
回到楼下,电视上正在播放昨天的重播新闻,镜头锁定在建安高级法院的大门前。
“半年前惊动一时的富商之子被蓄意撞死一案,前天出现了让人惊讶的变数。原本被判入狱 13 年的 18 岁少年佑正,因其兄佑城主动自首,承认车祸是其所为,而被重判无罪,
当庭释放。这一次之所以会改变半年前的判决,主要是因为目击证人的出现。据悉,此次出庭作证的目击证人正是死者又勋的前女友——羽沫小姐……事件的真凶佑城,昨天已经
被转交建安监狱。据此次的法官陈先生……”
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呆呆地望着电视机,动弹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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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突然响起来的门铃声,把已经呆掉的我和申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不过文泉看起来倒是十分镇定。
“你们想要见的人来了。”
汗!他在说什么?我们想要见的人?我好奇地盯着这个如同“巫师”一般的“可怕”家伙,并示意申也去开门。
“羽沫??”
申也的一声大喊又把我吓了一跳。
什么?羽沫?
我激动地连忙丢下手中的遥控器跑到了门口。
“羽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去了哪里?佑城现在怎么样了?”
<!--PAGE 14-->听我提到佑城的名字,羽沫的眼圈红了。她没有说话,而是沉默着低下了头。
“羽沫!快点说话啊!你怎么会失踪这么久呢?你们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要去指控佑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们准备一直不让她进门吗?”
文泉的一句话提醒了我,我这才控制住了激动的情绪,连忙把羽沫领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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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沫,到底怎么回事?”
关上了门,我还是无法抑制心中的疑问,开口便问道。
羽沫缓缓地抬起头,用犹豫的眼神望着我,许久都没有说话。我发现她的眼睛一点点地湿润了,眼泪在眼圈里不停地打转——比落下来的泪水更让人心痛。
“言明先生……”过了好久,羽沫才终于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佑城哥不是坏人……请相信我……”
听到羽沫这样的话,我的心里既难过又内疚。
“傻瓜,我相信你。我知道佑城的事情,比你知道得都多!我知道他不是坏人!”
可能谁都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评价从来看不上眼的佑城,大家都吃惊地望着我,申也甚至还发出了一声大叫。
“言明先生……你……”
羽沫的眼神中似乎还充满着感激,这更加让我无地自容。
“羽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翻案??”
“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吗?”
“当然!我们看了重播新闻!”
羽沫又一次难过地低下了头,用低沉伤感的声音说道:“翻案是一定的……念念已经不在了,我的病也好了,佑城哥要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现在他又怎么忍心让自己的弟弟
把生命浪费在监狱里呢?”
羽沫说得没错,凭佑城的性格,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的弟弟受苦的。当初同意让弟弟替自己坐牢,无非是因为他还要把念念的病治好,同时,他也必须让疯掉的羽沫恢复。何况,如果自己进了监狱,弟弟一定会做出傻事的。现在,佑城该做的事情都完成了,再没有任何牵挂,所以让佑正重获自由便成为了他最后要做的事情。这样也好,他终于可
以安心地睡一会儿了……
“那佑正呢?”我长舒了一口气,轻声地问道。
“他听从佑城哥的命令,准备重新出国读书。可能这个礼拜就会走了。”
“羽沫,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羽沫轻轻地抬起头,呆呆地望着我,好像她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样。
她的眼神非常空洞,唯一充斥的就是迷茫。
“羽沫,”申也红着眼睛,关心地问道,“你还打算回孤儿院吗?”
“孤儿院……”羽沫又一次机械地重复了一遍,“我想不会了……”
“那你要去哪里呢??”
<!--PAGE 15-->“去哪里……又勋不在了,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羽沫……”申也的眼泪流了下来。
“不用为我担心。”羽沫振作了一下,轻轻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不会再做傻事,也会好好地活下去。”
听到这话,我们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呼……不知道又勋听到这话后,会不会获得进
天堂的力量,好让安息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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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息小姐好些了吗?”羽沫突然关心地问道。
“呃……”申也有点为难,但还是安慰着说道,“可能……好些了吧,她……正在楼上休息。”
“那我晚些时候再来看她吧。现在,我还有两件事情要做。”
“两件事情?”我和申也同时好奇地问道。
“嗯。”羽沫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朝二楼走去。
奇怪,她要干什么呢?她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呢?
我和申也好奇地跟在羽沫的身后,也往二楼走去。当然,这种事情从来都不会引起文泉的兴趣,就好像他这人没有一点好奇心一样。此时,他竟然还可以安静地靠在沙发上喝咖啡。
汗……
羽沫的脚步很轻,似乎害怕打扰到正在休息的安息。我在想,如果她知道又勋的灵魂正锁在安息的身体里,会是什么样的反应?然而安息说过,灵魂的事,是天堂的秘密,凡人是不能知道的。我和申也,还有文泉,作为人间的异类,只能遵守天堂的规则……
看到羽沫缓缓地从藏着又勋灵魂的房间走过,仿佛两个时空的生灵在同一时刻交错……
让人的心里有无限的感伤。
羽沫带着忧伤的表情来到了二楼最里面的储物间。她并不费力地推开了许久没有人碰过的这扇门。对于能如此轻易地推开门,羽沫有过一瞬间的好奇——她自己不会知道几个星期前,我曾经进来过这里,还搞坏了它的门锁。但马上,羽沫的注意力还是被屋子里面的物品所吸引了。她开始认真地寻找着什么。
对灰尘过敏的我捂着鼻子勉强地靠近了门口,好奇地观察着羽沫的一举一动。
申也却有点兴奋似的跑上前去,捡起了我们第一次进来时见到的那张落在地面上的、有佑城和恩恩合影的照片。
“还在这里!就是好多灰尘了!”申也挥着手里的照片,转过身给我看。
“咳咳!远一点!咳咳咳!”我被照片上飞起来的灰尘搞得咳嗽不止,抱怨地说道。
然而,看到这张照片的羽沫却如获至宝一般,激动地抢了过去。
“就是它!”
“嗯?你要找的就是这张照片吗?怎么回事?”
羽沫的眼泪流了下来,紧紧地把照片搂在了自己的怀里:“这是佑城哥和恩恩姐唯一的合影,只有两张,一张在恩恩姐那里,一张在佑城哥这儿。恩恩姐出事后,佑城哥本来想毁掉这张让他难过的照片的,但他最终还是舍不得,便把它锁在了储藏室里。”羽沫的眼泪已经布满了她小小的脸蛋,“现在,佑城哥唯一想要的东西就是这张照片,我必须把它带给佑城哥,必须……”
<!--PAGE 16-->我的心猛烈地**了一下。不知不觉中,自己的眼圈竟然也红了。多险啊,差一点点,佑城就连最后一点可以慰藉的东西都没有了……
我想他当初想要烧掉这张照片的时候,一定是想要立刻随恋人而去……然而最后还是理性战胜了冲动。佑城没有死,而是坚强地活了下来。虽然他明明知道活着要比死去更痛苦。
“羽沫,你现在就要把这张照片送去给佑城吗?”申也关心地问。
“嗯。立刻就去。”
“我陪你去!”我有些哽咽地说道,“我也很想见见佑城。”
羽沫看了我一眼,露出了欣慰的神情,用力地点了点头。
“申也,留下来照顾安息,我很快就回来。”
“好的!哦对了!言明,你还是把手机开机吧!方便联系!”
“知道了!”
我一边急急忙忙地跟着羽沫离开,一边打开了手机,好像自从来到这个疗养院之后,为了防止明蓝的骚扰,我就再也没有打开过手机……
明蓝……
汗!现在可不是想她的时候!
我跟着羽沫离开了海滨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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