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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山新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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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方栀柒

一、挚友

新月花了三天才进入清秋谷见到神医姜晨。

她心急如焚,见人就拜:“还望神医救我挚友。”

她满身是伤,血早已浸透了衣裙,可她背后那人气息微弱,明显已经危在旦夕。姜晨让人将他们扶进院内,只看了男人一眼,便挑高了眉头。他若有所思道:“你便是新月姑娘?”

新月有些诧异,点了点头。

一个月前,凌十七拿着年少时的信物赶来清秋谷,想让他出谷帮一人。他无意出去,便让凌十七带那人过来。凌十七犹豫许久,还是应了。

没想到,他们再见面竟是如此光景。

“他让我帮你解毒易容,让你能够过你想要的生活。”姜晨并不动作,他一身白衣,大概是见惯生死,总有几分淡漠之感,“他的信物只够我出手一次,若我救了他,你的毒我便不会再管。”

新月咽下口中的血,看向床榻上那人的眼里全是温柔:“好。”

姜晨挑眉确认道:“不悔?”

“不悔。”新月笑了笑,“用他的命换我独活,又有何意义?”

凌十七伤得太重,又耽搁太久,若不是新月耗尽内力为他续命,只怕他已经撑不到这个时候。

新月多是外伤,简单包扎后便时时守在他床侧,喂药、擦洗身子都不假手于人。

姜晨觉得有趣,便问她:“你们何时成亲?”

新月愣了,垂眸拧干毛巾道:“我们只是挚友罢了。”

“挚友?”姜晨嗤笑,“你都将人家里里外外摸遍了,转头竟不愿负责?”

新月没想到他会这样说,面上不显,耳尖却转瞬红透了。她哑口无言,好久才说了句:“还不到时候。”

新月在清秋谷待了七日,眼看着他性命无碍,才向姜晨告别。

姜晨看着她疲惫的脸色,问道:“不等他醒来吗?”

新月摇头:“我已经耽搁了太久。”

姜晨皱眉,却没有说出挽留的话。她受命于人,又身中奇毒,若没有定期吃解药,只怕要枉死街头。

“罢了,我们也算投缘,你下次来,我为你解毒。”姜晨将自己的誓言抛到脑后,慎重许诺。

新月笑了,向他道谢:“那我可要好好活着才是。”

出了谷,新月一路北上,风餐露宿,终于在家主暴怒之前杀了暗桩,回府复命。因无故消失十几日,她还是被狠狠责罚了一番,被打了几十鞭,却只休息了三日便接了新的任务。

“这次还做不好,你便不要回来了,顾家不需要废物。”家主目带审视,新月坦然与他对望,恭敬应答:“必不辱命。”

出府时,她遇到了一身带煞的顾十九。他面带嘲讽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顾六也有失手被责罚的时候。”

新月只是笑了笑,柔声道:“那也比你好得多。”

顾十九转瞬被激怒,利剑出鞘,挡住了她的去路。她身上有伤,不宜大动,便干脆停在原地,料定他不敢在此伤人。

没有狗敢在主人地盘上胡乱咬人。

狗咬狗也不行。

二、果真是你

凌十七醒来已经是半个月后,知晓是新月救了他,他沉默了许久。

姜晨抱着肩膀看好戏:“你还要回凌家?”

凌十七有些迟疑,却还是点了点头。

“不过是在贵人面前说错了一句话,他就把你打到垂死,还将你绑到野外让你自生自灭,这样的主子要来做什么?”姜晨闲云野鹤惯了,在清秋谷又是当家之人,没办法理解他这样近乎愚忠的想法。

“他已经容不下你……”姜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凌十七打断:“若不是他,我早在十几年前便死了。我所有的东西都是凌府给的,他想要这条命也不为过。”

姜晨眉眼高扬,将手中的药杵玩出花来:“你现在这条命可是新月姑娘给的。”

“她……”凌十七眼底闪过几丝迷茫,欲言又止。

等伤全部养好,已经过了小半年。在此期间,新月一次也没有出现过。

凌十七来告别时,姜晨老话重提:“你们成亲时可要记得请我喝酒。”

凌十七哑口无言,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几丝温柔,可随即又苦笑道:“身不由己,如何成家?我和她……还为时尚早。”

回到凌家,凌十七惊闻家主在两个月前被人暗杀,已经魂归黄土。凌家小公子凌清川不过舞勺之年,无力守护家产,偌大的凌家已经散了大半,圈养的二十七名杀手如今也只剩下八个。

如他们这般的杀手,通常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字,由认主先后顺序起名,凌十七虽排名稍后,身手却名列前几,他的归来让他们松了一口气。他们本应该隐在暗处取人性命,但因凌清川年幼,不得不现于人前,为凌府撑腰。

凌十七忙到焦头烂额,虽记挂着新月,却没什么空闲去寻她。最后,还是新月听闻了他的消息,主动找来了凌府。

月黑风高,她拎着两坛酒,躲在凌十七门外学猫叫,叫了好久,一头湿发的凌十七才匆忙出现。他刚沐浴完,因为急切,衣服都未穿工整。

见了她,他未语先笑,笑意冲淡了自身的冷冽:“果真是你。”

也不知她从哪里学来的本事,飞禽走兽,没有她学不像的声音。只是她见他时,总爱学猫狗虫蛙这些常见之物的叫声,隐于夜色里,实在不醒目。

他向她提出过建议,比如某种少见的鸟类,她却摇头晃脑拒绝了,直言若是少见,必然瞩目,多了许多暴露的危险。

他只能时时注意,最后只要听见猫狗虫蛙的声音,他便会以为是她来了,平白失望了许多回。

新月举起手中的酒,做了个蹑手蹑脚的动作,转身欲走。凌十七犹豫了一下,向她敞开了房门。

新月笑着摇了摇头,率先翻墙走了。

三、世间再无顾六

等他追过去,她已经找了个僻静的屋顶将酒放好。她一身黑色衣裙,墨发半束,银白月色在她身上投下微光。

“多谢,若不是你……”他刚开口,就被打断。

新月仰头喝了口酒:“我们之间不必这么客气。再说……”

她不看坐在一旁的他,只是望向远方问道:“离开不好吗?江南酒巷,美人佳酿,这世上多的是好去处。”

他知她心有反骨,也不以为意,只是将惯有的说辞重复了一遍。

“他死了也不行吗?”新月转头看他,眼眸似秋水。

凌十七张口欲言,他细观她神情,心没由来一沉:“家主的死与你有关?”

新月垂眸,手无意识地摩擦着酒坛,摇头道:“没有。”

她撒了谎,凌家家主的死实则是她一手推就。凌家家大业大,纷争繁多,仇家也遍地。她使了些小手段,让他们之间的矛盾激化,又在江湖中出钱买了他的性命。凌家家主虽心思诡谲,但毕竟老了,纵然有人相护,还是惨死在一次刺杀中。

他的命倒是金贵,几乎花掉了她所有积蓄。可她不敢亲手杀他,就是害怕面对如今的责问。

他们谈过许多心,喝过许多酒,凌十七一眼便看透了她的逃避。心仿佛在这一刻被凉风吹透,他放下手中的酒:“你往后不要再来找我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新月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她抬手拽住了他的袖子,皱眉道:“我没有杀他。”

他面上是显而易见的失望,说道:“你的救命之恩,我来日再报。”

若不是机缘巧合成了酒友,无以为家的他们本该形同陌路。再者,凌清川还小,他往后没有太多时间与她相会。她一心想要离开顾家过平凡的生活,他不该再空耗她的时间。

她眼里的光,该为一个更好的人亮起。

凌十七说到做到,往后便真的没有再赴她的约。新月早在杀凌家家主时便有预感,但她还是不后悔。那人不死,凌十七终有一天会死在他的冷血下。她走好运救凌十七一回,却没办法时时帮衬他。

可她到底有些伤心,恰在此时,她的所作所为被顾家家主知晓,察觉到她的私心后心知她不再可控,便下令让她自裁。她万般不愿,拼死反抗,却还是被昔日同僚逼入绝境。被打落悬崖时,她甚至来不及自救,就掉进崖下的河水中晕过去。

她再醒来,是在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上。叶明庭见她睁眼,松了一口气:“你总算是醒了。”

新月喉咙干哑,想道谢却只能咳嗽几声。她浑身的伤已经被包扎好了,只是脑子始终有些昏沉。

等傍晚去客栈休息,新月才发现他们身后还跟了数十人。叶明庭是当今圣上第九子,母家虽地位不高,却是堆金积玉之家。叶小王爷无意争储,干脆出了京城,游山玩水。新月是他在一处山涧亲手救回的,平白圆了一回侠义梦。

叶明庭道:“是在平城外救的你,本想让你待在平城,但因突然接到传讯,不得不来姑苏一趟。你伤得太重,那些医馆不敢收留你,我只能带上你启程。所幸我的下一站便是叶城,距平城不过十几里,那时你再归家吧。”

新月眼底起了波澜,叶城正是凌十七所在之地。以为自己必死的前一瞬,她还在遗憾为何会与十七分离,既然实在放不下,那不如再去寻他一次。

这次阴差阳错,随行太医诊出了她体内的剧毒,小王爷大袖一挥,便给了她重生的机会。

自此,世间再无顾六,只剩新月。

四、暮山,我们和好好不好

颠簸一月,他们一行人终于回到了平城。新月正在思虑如何辞行,叶明庭已经领着她来到了凌府外。

见到凌十七时,她和他都有些发愣。

叶明庭已经和凌清川寒暄上了,他母亲与凌清川之父是旧时好友,两家虽来往不多,但到底有几分情谊在。

新月站在叶明庭身后,眼巴巴地去看凌十七,只觉得许久不见,他憔悴许多。在见她的那一刻,他分明也是开心的,可不等她有所反应,他就低头退了一步。

这一步,让新月的心凉了许多。她本就重伤未愈,再加上受此刺激,不一会儿竟吐血晕了过去。

叶明庭早察觉到她不对劲,眼疾手快将她抱在怀里,连声喊太医进来。太医皱眉诊断道:“无妨,只是体内瘀血。新月姑娘身子虚弱,又舟车劳顿,也是时候好生休息了。”

哪知夜色刚至,新月就发起了热。她烧得迷迷糊糊,紧拉着叶明庭的手不放:“别离开我……”

叶明庭听得真切,心软成了一团,连连许诺:“好好好,我不走。”

忙到半夜,等新月安稳后,他才被众人劝着去休息了。临走前,他将随身佩戴的玉佩塞在她的手中,以作安抚。

凌十七在屋顶等了许久,确定众人皆已熟睡,才翻窗来到她的床前。他站在床前看了好久,见她额角带汗,忍不住伸手为她轻轻拭去。

她不知道今日见到她,他有多开心,多想冲到她面前问她的近况。在她掉下悬崖后,他特意抽空去了崖底,但找了几日都没找到一丝痕迹。他心灰意冷,回到凌府后,凌清川询问他是何事,他不好明说,便搪塞了过去,只说去寻找旧友。

不料自那以后,凌清川便像是醒悟过来,时时提防他。凌清川怀疑他与自己父亲的死有关,毕竟自己父亲曾想杀了他,他消失与出现都那么巧,说是报复顺理成章。

凌十七心灰意冷,也懒得辩解,只对他的提防和排斥视而不见。毕竟真论起来,家主的死的确与他相关。他甚至在某天深夜想,以死谢罪也未尝不可,反正这个世上也没什么可留念的了。

所幸,他还记得他如今的这条命是谁给的。

思绪回转,他才发现自己的指尖正眷恋地轻触她的脸。他眉头一松,眼底的温柔满溢,喃喃道:“你活着就好。”

陪了她半夜,他起身欲走时,被人拉住了衣袖。新月迷迷糊糊睁眼,盯着眼前的人影看了许久,才轻声祈求道:“暮山,我们和好好不好?”

凌十七看着她水光潋滟的眼,轻轻应了一句好。

五、一醉解千愁

大富人家圈养的杀手,在与权贵深交之前,更多的是为保护主子存在,而与权贵结交后,就会多出许多阴暗残忍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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