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抉择（1）（2/2）

“蜻蜓……”云奉欲言又止。他们成婚以后，他每次都唤她做夫人，还是第一次叫蜻蜓。

“官家同你说了什么？”蜻蜓直接打断他问话。

云奉叹了口气，不敢去看蜻蜓的眼睛，“我选了条路，兴许……兴许以后……”

蜻蜓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冷笑一声，将头偏向一边，问他：“如果今夜怀安王带着我进宫寻你，你还会选这条路吗？”

“我……我想给你安稳的生活，希望你有依靠，有倚仗，可以随心所欲地做生活……我娶你，一开始是为了给师父翻案，完成两家定下的婚约……可后来，后来……”

云奉握住蜻蜓的手，眼里有泪光在闪，“对不起，我会尽我所能，给你最好的生活。”

蜻蜓叹息一声，抽回手说：“如果你觉得对不起我，到时候给我一纸休书吧。”

“你……你知道些什么？”云奉有些惊讶地看向她。

蜻蜓只是冷笑一声，“我审过无数的犯人，破过大大小小的案子，嗅觉不比你差。”停住片刻，她继续说：“在迷城的时候，我把江山域景图烧了，可现在，仍能听到江山域景图的下落，你说为什么。”

那天之后，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就变了，云奉有意跟她保持距离，蜻蜓也时常坐在院子里的树下看着天空发呆。

曦月小筑的下人们不明白为什么两人的关系一时一个样，昨天才为夫人撑腰处置了下人，今天就开始不搭理对方。

“夫人，公子回来了。”丹心提醒坐在藤椅上的蜻蜓说。

蜻蜓只抬眼往云奉的住处看了看，就收回了目光。

“丹心，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想去的地方？”丹心见蜻蜓很认真地在问自己，于是认真地想了会儿，回答说：“奴婢小时候生长在海边，后来家里遭了难，父母把我卖给了人牙子，人牙子把我带到盛隆，转卖到云家，如果可以，奴婢想去海边看看。”

“海边……你还记得自己的家乡在哪里吗？”蜻蜓问她。

丹心很努力地去回忆，可记忆中没有任何能证明她家乡的片段。也只能失望地摇头。

蜻蜓想到凤絮和柳洛在辛州，就想着先去辛州找他们，再给丹心找家乡的位置。

“夫人，老夫人过来了。”有下人过来禀告道。

蜻蜓听到是公孙炽来了，既高兴又忐忑。高兴的是有人来陪她说话了，忐忑的是现在她们是婆媳关系，蜻蜓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

“蜻蜓，我今儿出门的时候看到有人游湖，咱们结伴同行如何？”公孙炽的人未到，语先至。

她没有纠结大家族的繁文缛节，这让蜻蜓放心了很多，不用去顾及自己是大家族的媳妇，强迫自己去遵守那些规矩。

“姨娘！”蜻蜓连忙跑过去，高兴地站在公孙炽面前。

公孙炽扫了一眼府里侍立的下人，看得出来他们平时都有些松散，此刻虽然恭恭敬敬地站着，但仍能从体态看出来平时疏于管教。

“蜻蜓，我听说前几天你这院子里出了些事情，眼下手里应该却使唤的体己人，这样，我把我的贴身女使红瑕留在你府里几日，也好帮你料理府里的事物。”

蜻蜓知道，肯定是云奉把叶爱赶出去的事惊动家长了。如果这院子就只是她跟云奉两个人生活倒也没什么，怕的就是日后会有同僚过来做客。如果下人还是这么松散，让旁人看了去，不会觉得他夫妻二人待人宽厚，只会笑话他们教导无方，连下人都管不好，传出去岂不会让人轻视云奉。

“谢谢姨娘。”蜻蜓感激地对公孙炽行礼。

公孙炽见她一点就透，心里高兴，自然脸上的表情也舒展，嗔她道：“都进我们家门了，还叫姨娘呢。”

“母亲。”蜻蜓笑嘻嘻地道。

“走，母亲带你游湖去。”转而公孙炽又看着红瑕说：“瑕姐儿，曦月小筑就交给你了，我带我儿媳妇出去玩了。”

红瑕没有行礼，只轻轻点了头，目送着公孙炽和蜻蜓离开。她是公孙炽从幽洛山庄带出来的丫鬟，什么样的风浪，什么样的世面都见过，心有七窍，手段万千，区区内宅的事情，自然是不在话下。

公孙炽今天把红瑕带过来，不止是在敲打曦月小筑的下人，更是在告诉外面那些虎视眈眈的人，这是她认可的儿媳妇，即便流言蜚语再多，她也认可。

来到湖边，蜻蜓看着早已经等待好的船只，知道今天公孙炽过来，不仅是为了让红瑕来帮她管教下人。

只是不晓得她是否已经知道了云奉的选择，一会儿要跟自己说的又是什么。

“上船吧。”

在公孙炽的带领下，蜻蜓走上甲板，船里如她所想，除了船夫，没有其他下人，等船游到湖心，船夫架着早已经准备好的小船离开了，所以这里只剩下蜻蜓和公孙炽。

“你看这湖水，面上平静无波，泛舟是在合适不过了。”公孙炽指着湖面说。

蜻蜓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里面映着蓝天白云，岸边的绿树，时不时经过的飞鸟，鸟儿压低身子一碰湖面，还会泛起阵阵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