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突破（1/2）
晶体世界有两个黑洞，其中一个被浪花用星碎打开通路，连接着拉格朗日点。另一个被高程用打开，连接着水晶中的结晶块。
由于老陈的实验，那些被剥夺了完整感知的晶体们，被转移到了第二个黑洞的吸积盘上。如今他们不再奔跑，被吸入黑洞后，从水晶里的白色漩涡中喷涌出来，再被漩涡吸入后尽数死亡。死去的他们又在第二个黑洞边重生，如此往复形成轮回。
现在，由于两个世界的视角和观测方式不同，对周池而言，这不过是一块会喷小颗粒的结晶。但对浪花和无名而言，喷涌后面对的却是一个能感知到周池和高程的世界。
这世界既熟悉又陌生，但既然能感知到爱人，浪花就希望去试一试。她希望能和周池取得联系，哪怕这很可能只是一场幻境。
“你想传达信息给他。”无名毫无感情地道。他已记不得自己处于这种虚空的状态有多久了，自从他的灵魂被宇凡在武侠世界封存了起来，时间和一切都失去了意义。如今他仍无任何欲望，只是对浪花的想法感到奇怪。
“我想啊。”浪花坚定地说，“我会想到办法的。”
说完这话，浪花的身体刚好被喷涌到了最高处。她能感知到，由蚁群组成的喷泉正以烟雾的状态持续着。其结构即松散又有规律，上上下下密密麻麻的，形状有点像是一大簇蘑菇云。
浪花努力回想着，自己在拉格朗日点被吸入白色漩涡前，也曾见过无数的小颗粒，只是当时并没太过注意。如今想来，这现象是否意味着周池其实也是能看到她们的。
如果……
如果让烟雾中的蚂蚁排列成一串符号或者文字，周池是不是也能看到呢？
浪花的身体开始下坠，她仍能感知到周池的呼吸，除此之外更多的线条也逐渐变得熟悉起来。有的线条粗粗的，好像是他的手臂。有的线条正在闪烁，好像是他的语声。
=====“如果我们和银丝是一伙的，怎么可能让浪花死在太空中？”周池说着将水晶递到了吴素素面前。
吴素素看了看水晶，结晶上神奇的白色漩涡和若隐若现的颗粒让她暗觉吃惊。虽然这物件并不能证明周池的诚意，但多少能让吴素素察觉到周池是真的有求于自己。所以她决定测试一下周池，或者说让他付出更多。
“这漩涡是怎么来的？”吴素素随口问道。
周池本想拒绝回答，但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实话回道：“用星碎攻击结晶就会产生类似的漩涡。”
吴素素心觉有戏，继续套话道：“里面的颗粒是什么？”
“我们也不知道。”
“不知道？”吴素素哈哈一笑，放下水晶嘲讽道：“老陈可以对付银丝和结晶，连这个漩涡的奥秘都不知道？”
周池看着吴素素，很久之后终于还是如实说道：“其实现在和我们待在一起的……不是老陈。”=====
经过浪花的说服，李斯和琥珀答应尝试说服蚁群，让他们在进入黑洞前先调整好各自的位置。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但由于李斯的宗教地位，也可能因单纯的轮回太过无趣，大家都欣然接受，又在黑洞边重新奔跑起来。
蚁群们一边跑动一边寻找自己的位置，他们一遍遍在吸积盘上挪动，试图在进入黑洞前将队伍排列成一个图案。
多数蚂蚁都不知道这图案的涵义，只有策划这项活动的浪花才知道，这是朵盛开的玫瑰。
她不断和李斯琥珀沟通，调整着每只蚂蚁的具体位置。她幻想着，当图案最后成型再被吸入黑洞，在周池面前喷涌出由小颗粒组成的玫瑰场景。
啊，周池看到后会怎么想呢？他一定看得懂的！
啊，好期待啊。
=====吴素素迅速消化着周池的话，虽然周池说的诚恳至极，但她仍觉得现在的老陈是旺川这事有点太不真实了。但如果病房中的老陈和现在联合国的老陈是同一个，周池又为何会大费周章地来和自己谈判呢？
“你怎么证明？”吴素素嘴上问着，心里开始盘算起下一步的计划。
周池摇了摇头道：“现在不是证明的问题，是你必须如实告诉我病房中发生的事，否则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吴素素觉得好笑，自己从来都在被他们戏弄，现在好不容易扳回一程怎么可能轻易放手。她想了想，决定冒险欺骗周池一次。如果他上当了，那自己在这场谈判中会更占据主动。
她深吸一口气，假装无奈地看着周池，逐字逐句地说道：“病房中的老陈让我什么都别说。”
周池愣了愣。他不信吴素素，但他也无法分辨这句话的真假。现在的他才意识到自己和吴素素已经陷入一场无尽的猜疑链条之中。
和吴素素辩论没有意义，周池低头想了想，换了种方式说道：“好的我相信你，请问你还有什么其他能说的内容或建议要告诉我吗？”
吴素素没想到周池如此爽快，心里暗暗窃喜起来。看来宇航服的事是周池唬人的，他有求于自己才是真的。既然如此，不如趁现在多试试他？
想到这里，吴素素看着水晶，胡乱暗示道：“这些漩涡，都长的一样吗？”
“长的一样？”周池并不知道这些细节问题，他只记得高程说过只有这一块是有小颗粒喷出的。
吴素素则继续说道：“对啊，你们有没有对比过这些漩涡的外形？还有里面喷出来的东西是不是一样？”
周池没有说话，他在揣测吴素素的意思。
水晶被摆在桌上，两人四目对视着，没人注意到里面的漩涡已经不喷任何颗粒了。=====
新增的蚂蚁越来越多，黑洞的吸积盘附近都快挤不下了。浪花不断扩大蚁群阵型的同时，也开始安排起第二、第三朵相同的玫瑰图案来。
新来的蚁群不明所以，只知道要和大家做相同的事情。随着时间和数量的不断增加，他们开始逐渐认为这就是死后的全部意义。
“你去那个位置。”
“好的！”
“不不不，再左边一点！”
“好！”
……
蚁群努力着，浪花好开心，玫瑰变的越来越紧凑，也更容易辩识了。
=====“你们回去可以好好研究一下。”吴素素将水晶推还给周池，有恃无恐地说道。
周池皱了皱眉，想通过吴素素的眼神看透这个小女孩到底有没有在说谎：“这就是你能给我们的提示？”
吴素素点点头，嘴上却说：“不是啊，这是我自己的想法。”
周池又盯着吴素素看了很久，终于站起身，将水晶重新塞进西服口袋中走出门去。
啊，他仍没注意到小颗粒已不再喷涌了。=====
不知经过了多长时间，玫瑰终于成型了。那是三朵扁平的玫瑰图案，它们上下依次排列，花朵部分正对着黑洞，以确保在喷涌出来后，周池看到的是竖直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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