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隆冬（6）（2/2）

姜会凌一直没机会得见方太傅，也是种没有探明另一块刻着车马的令牌的出处，姜会凌无法，只好让方樘代为转交给方太傅，没想到这才过了一日，就等来了回应。

姜会凌连忙更衣，前往方府，由方樘领着她去拜见了方太傅，他也已经八十余岁，须发皆白。

“可会下棋？坐吧。”

姜会凌坐下来，执上温润的白棋，棋盘上俨然是残局，黑棋呈守势，却并没有失去主动权，白棋**，但随时都有陷入困境的可能。

姜会凌这一子，至关重要，是进是退，是攻是守，一子足矣分明。

她看了一会儿，将这一子落在了棋盘右侧。

方太傅起初不解，明明有那么多更好的选择，为什么非要下在这一处，但仔细一想，这位置看似保守，却为白子争到了一处周旋的余地，即便是前方惨败，溃不成军，也有再起的可能。

方太傅道：“有些时候，思忖太多，可不是好事。”

“比起主动进攻，下官更倾向于韬光养晦，水来土掩。”

“如此，我倒是知道齐将军为何要将这令牌交到你手里了。”方太傅将令牌递给她，“你可知这令牌从何而来。”

姜会凌垂眸道：“实不相瞒，下官调查无果，这才向太傅求教。”

“我也不瞒你，你来之前，我已经将你查了个干净，不然今日，也不会让你坐到这里来。你向红绡阁求助，没有得到答复，其实整个追叶楼，也未必有几个人知道的。”

方太傅拿出了一块一模一样的来，“前朝有一虎贲中郎将，冠两鹖尾，手持长矛，护佑明君。后组建翎阁，以车马为令牌，以鹖爪为图腾，为帝王所用，鞍前马后。只是受帝王猜忌，匆匆解散。如今长宁公主的追云卫，前身就是翎阁得以幸存的一个旁枝。”

“翎阁中的贤士，在前朝末年战乱之中重聚在一起，将翎阁重建，为建立大辰的第一任景帝立下了汗马功劳。只是恐重蹈覆辙，便不愿再与帝王亲近，就隐而未宣，知道的人并不多，翎阁众人做事，并不报自己名号，大多时候，都以车马令牌示人，有时或只是一根鹖羽。”

方太傅娓娓道来，眼底浮现笑意，“你既然能从齐将军那里拿到令牌，就证明他相信你的为人。加入翎阁，虽然对你的仕途无所裨益，也不能给你带来何种荣耀，但你只要所行正道，做仁义事，一日是翎阁中人，一日便有无数同僚与你并肩而立……你可愿意？”

姜会凌起身，深深一礼，“姜会凌，万死不辞。”

“好，好。”方樘点点头，颇为赞许，“你与我家樘儿可是相识？如果出了什么事，你可以找他帮忙。”

“敢问太傅，当今翎阁，阁主是何人？”

方太傅执黑祺落下，并不挡白棋的路，每一个棋子都静静守着自己的位置，利万物而不争。方太傅悠悠道：“翎阁的阁主，是天下万民。”

姜会凌了然一笑，“我明白了。”

回时下了点小雪，姜会凌手里捏着装令牌的小盒子，先去齐府为老将军上了香，这才回到自己府里去。

四处都没看到齐也行，姜会凌想着等他回来，要把今日的事讲给他听。

一盏茶的功夫，商泠从雪中匆匆走来，“姜大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