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2/2）

睿明：“你这铜墙铁壁也会心动？你只会让别人火冒三丈，血压升高！还是那句话，你要是不改掉你这刁蛮的毛病，要是我，绝不会娶你做老婆的！”

李亦然被彻底激怒，火气蹭蹭蹭的往上涨，喊道：“睿明，你找死！”

李亦然把那罐王老吉扔了过去，睿明顺势接过来，打开喝了起来。

睿明颇为得意，说道：“谢谢，我正好要败败火！你要不要也来点儿？”

李亦然举起了拳头，“我看你还想吃点儿拳头！”

睿明见势不妙，赶紧逃离现场。

从小，李亦然就将睿明当作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小时候，睿明是她的坚强后盾，成绩考差了，调皮惹事儿了，被父母教训的时候，睿明总是站在她身前保护她。她喜欢被睿明保护的感觉，所以经常故意惹事儿，故意成绩考差。久而久之，睿明看破了她的小心机，也厌倦了保护她。等到她再一次考砸被父母教训时，睿明冷冷地站在边儿上看着。李亦然第一次失去了被保护的感觉，相比父母的棍棒，这更让她感到心痛。那次她哭得稀里哗啦，吓得父母收住手中的棍棒，一脸茫然又不知所措。她泪眼花花的看向一旁的睿明，睿明明白她的意思，但就是不为所动。伤心的亦然哭得更凶了，把四周的邻居都惊到了，纷纷过来哄她。可是没用，继续哭。父母安慰她，没用，继续哭。当睿明走到她面前，拉起她的手，她才立刻止住了哭声，露出了笑容。

从小，睿明就觉得钱林从来没有把他当作家人。钱霖对他越好，他越感到这是一种施舍。睿明总觉得有一种距离感，当他犯错时，得到的不是钱霖的教训，而是无尽的宽容。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客人，一个被可怜的人，一个得不到爱的人。睿明不希望被可怜，渴望被爱。每天夜深人静，睿明也只能通过残存的物品和照片来回忆父母的样子。凭着仅存的记忆，体会那些再也体会不到的亲情。他那种强烈的思念激发了他的第六感潜能。记忆越来越顽固，未知的感觉越来越清晰。他想要抓住那些未来的景象，想要看清它们。而他越是想看清，越是容易失去它们。那就像是一种召唤，像是一种宿命，睿明迫不及待想要看清。他的脑电波异常活跃，以至于每晚都会做梦。梦到小时候，那些时光是清晰的，充满着温馨和幸福。也会梦到未来，一段段模糊不清的片段，充满着血腥与暴力。他几乎每晚都会被这种噩梦惊醒，心细的亦然会来到他身边，把惶恐不安的睿明抱在怀里，给他安慰。

在那段小时候的岁月里，李亦然认定睿明就是她一辈子要坚守的人。而睿明却从未这么想过。青梅竹马的时光里，过家家是最让睿明痛苦的事情，因为亦然会把自己打扮成新娘，嘴上抹鲜艳口红，像嘴角流血一样，脚上穿着妈妈的高跟鞋，披头散发，踉踉跄跄走到睿明面前，张着“血盆大口”亲吻在睿明脸上，尖叫着要嫁给他。睿明被这种诡异的“新娘”吓到，从此肉小的心灵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噩梦。

睿明的排斥，更多是来自小时候的恐惧。可亦然又是他亲近的人，给过他温暖的人。这是最让睿明头疼的，他完全没有处理这种交织在一起的感情的能力。稍有不慎，就会深深伤害亦然。一旦被伤害，就像小时候亦然为了得到他的关爱，执拗地痛哭。固执到难以撼动，任谁都无法劝说。

睿明害怕伤害亦然，可有时候事情往往事与愿违，越是不想伤害一个人，往往越会发生。老天爷像是再开一个巨大的玩笑，可这个玩笑并不好笑，是建立在两个人的痛苦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