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奶娃娃（1/2）

五月里的阳光微醺，红砖青瓦都被镀上一层暖光，一阵微风拂过，家家户户房顶的葱绿的杂草摇曳，这是1978年的鹿江长亭巷。

巷子里的土路铺着碎瓦片，几个脸蛋红扑扑，头发油亮的孩子飞快地迈开小短腿，争先恐后地朝着前方轰隆隆的大卡车追去。

那大卡车装了满满当当一车的工厂废料，要是能在里面捡出来一根螺丝钉，螺丝帽，废弃的塑料，也能叫孩子们兴奋到找不着边。

“嘿，大毛快看，那个破房子上有个铃铛，咱们去摇铃铛吧！”一个孩子脸蛋蹭得满是灰尘，眼睛却突然一亮。

“不去不去，我妈说那户人家可怜着呢，男人中风瘫痪，女儿也是个智力低的小笨瓜，女人身体不好还得养家糊口，不能去捣乱。”

“这么可怜？那还是算了吧，看他们的房子都破成这样了。”

这孩子学着个大人模样啧啧道，只是他还眼巴巴看着门口那个烂陶瓷铃铛，谁知往下一看，那;那个小不点扎着两个小揪揪，圆乎乎、白团团的，正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往这边看着，身上背带小裙子裙面上打了好几个补丁。

他从没有见过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姑娘，简直比年画上的小姑娘还要好看，他只在那别人不要的广告纸上看过这么白的人呢。

只是这小姑娘显然没有捡东西要紧，他很快又埋头开始刨东西。

小不点看了一会那些捡废料的大孩子们，又迈开胖乎乎的小短腿儿往破房子里跑，一阵风吹过，陶瓷铃铛叮叮当当脆响。

小不点叫何十一，她就是别人口中破房子里的小笨瓜。

她可不觉得自己笨，她虽然三岁多了还说不清楚话，只能说一两个字，那是因为她还没到能说话的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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