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回忆中的人（2/2）

“凌景云，你以为我怕你吗？你以为你是谁，你知道现在除了你还有两位大人吗？什么都听你的？你以为王上会听你一面之词？做梦吧，王上怎么可能被一个反贼蒙蔽！知州转头看向赶来的两人。

眼里满是得意。

“本官命令你，现在就将物资平均分至每个百姓手中，修缮木棚直至洪水退去，如有违抗，国法处置。”凌景云收起脸上的温和，冷脸。

这几个人就是无可救药。

“国法处置？哈哈哈，大家听见了吗，这个反贼说要对本官国法处置，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若是按照国法处置，你们凌家一家到现在就该死的一个不剩！”

潋滟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握紧拳头。

即便是凌家真的败落了，可凌家之前又是怎样拼命的保护姜国的，现在这话说的简直就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剜进他们的心里。

“你为姜国流过血吗？”凌景云心跳快了些。

“本官的妹妹，父亲和祖父等等，还有凌家将士们都为姜国流过血。”

“你在自己的宅院中享乐，做你的太平官时，凌家众人在前线小心翼翼，生怕被那贼人闯过边界，打扰了姜国的‘太平’，侵犯到姜国的百姓。”

“你们子孙满堂阖家欢乐时，我们凌家连年夜饭都凑不齐一桌人，冷冷清清。”

“姜国有难，冲在最前方的是他们，现在下场最凄凉的也是他们。”

“本官的妹妹凌潋滟，从小便立志保家卫国，脱下女儿红装，别人家的姑娘学习女红之时，父亲将她丢进树林谋生，别人家的姑娘抱着爹娘撒娇之时，她已经随军去往前线，别人家的姑娘寻得好人家就要出阁之时，她带着一纸婚约从战场回来，结果呢？”

“成了反贼，凌家成了反贼，多可笑又荒谬的事情啊。”凌景云的声音平和，娓娓道来，像是老先生在说故事一般。

唯独提到自己妹妹的时候，声音多了些颤动。

潋滟心头一阵一阵的绞痛，凌雨柔和凌潋滟的心疼融合在一起，两倍的心痛让她有些无法呼吸，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姜长歌蹙眉，明显感受到身旁女人的异样，连忙扶住：“如何，是哪里不舒服。”

此时太安静，姜长歌的声音便显得突兀。凌景云的神思猛然被拉回。

转头看向声音的方向。

“小妹！”

凌景云顾不得在场究竟有谁，一眼认出凌雨柔，冲了过去：“小妹，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快告诉兄长。”

说完，立刻就要背着凌雨柔进棚子，姜长歌抢先一步，潋滟只觉得怀中的后背温暖扎实，就像是小时候夏夜里，父亲总会将贪凉睡在院子里的她背回房间。

那是她上半辈子最有安全感的时候。

后来，有次她在战场上倒下，也是这样的一个后背将她背回军营。

那人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

姜长歌。

士兵们是这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