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通风孔（2）（2/2）

我不该把你带到这里。星翅鵟痴迷地盯着族刀，视野很快就被迷离的光晕占领。是我让你失去光荣，也是我让你失去骄傲。也许，你需要一些鲜血洗涤尘埃?古老家族的不肖后代，够么？

不知不觉间，利刃已经挨上了“最初行营”守护的咽喉。只需向前轻轻一推，星翅鵟就能摆脱眼下的窘境，舒舒服服地陷入永久沉眠。不，这样不行。也许我是罪有应得，但“萨玛沙”却不会因此得到满足。它需要饮血，畅饮仇敌的鲜血，先从乌尔纳.变形之虫开始，然后是霜雪之风，然后是天青石全族，然后是蓝星强盗，然后是旋律连续体的所有宵小......

他惬意地闭上眼睛，在脑中勾勒出鲜血淋漓的复仇画面。无数敌人死在他的幻想当中，无论他们生在避风港还是地球，统统都被“萨玛沙”砍成细碎肉块，无数首级大张着嘴巴，黯淡无神的眼珠仍在乞求宽恕。但赦免是不会降临的，既然犯下大罪，那就必须接受惩处，恶人的灵魂没有资格侍奉阿舒尔神，即便到了内尔格勒那里，也只能成为最为低贱的垫脚地台。

星翅鵟就像刚过第九个命名日的小孩那样放飞自我，沉浸在想象当中许久不能自拔。很久很久以后，难以忍受的干渴终于把他拉回了现实，外加右下腹那股呼之欲出的憋涨感。

“最初行营”守护把自己摇摇晃晃地拖到洞窟角落，恍恍惚惚地解决了那些生理需求。他蠕动着嘴瓣，仿佛从梦中惊醒似地惶恐不已。回望那块砂岩，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像地牢里的犯人一样沉迷幻想，而且全程都握着族刀“萨玛沙”。

冰髓利刃无力地掉落在地，刀柄末尾的配重环恰巧指向了楼梯井口。我到底是怎么了？星翅鵟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望向黄沙当中的那块低凹。为什么我会变成这幅德行？为什么，为什么？

他开始努力回忆辉煌过往，试图用这种方式找回昔日的荣光。星翅鵟想起了天赐城——那茹（Naru，歌唱家）山脉——阿席普（Asipu，驱魔人）海岸千京畿里耐力赛，想起了宝石般湛蓝的大赛起点神眼湖。到处都是彩带，随处可见旗幡，观众们坐满巍峨的七层看台，向参赛的拉玛苏骑士发出阵阵欢呼；人潮一直延伸到翠绿的半山腰，映在清澈水面的倒影，更是将这个规模再度扩大一倍，上万份喜悦汇聚成无形巨手，紧紧环抱清澈透明的扇形湖面......

三年一度的千京畿里耐力赛，向来都是全连续体瞩目的焦点。星翅鵟曾经四次参赛，通过不懈努力终于为自己夺得桂冠。那是五年前的七幕之月，他在五万名观众的注视下第一个冲过终点，领先其他骑士整整半个间断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