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今天风和日丽。”（3）（2/2）

还没等他跳进目的地，机枪小组就已经扣动了扳机。郑经纬下意识地来了个原地卧倒仰头望天，心脏的咚咚声甚至盖过了枪响。但他随即发现这样做毫无必要，因为持镰者们只是打了两个短点射试枪而已。

红色曳光弹缓慢地爬上天空，到达最高点后又开始加速下落，暗淡的光芒先是转为绿色，没几秒后就变得完全消失不见。这批子弹与南边那个黑点差了十万八千里，构不成任何威胁，但后面那些可就不一样了。试枪结束之后，外星机枪组随即开始了点射——修正，修正——点射的循环，对机枪仰角与射向不断进行微调；曳光弹流就像富有耐心的狼群一样，不断向着目标逼近，逼近。

尽管威胁已经迫在眉睫，不明飞行器却照旧保持直线飞行，只是高度有所下降而已。郑经纬不知道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也许是飞机也许是飞艇，空战拉玛苏的可能性当然也不能排除，但就算弄清楚又如何？上面这几样东西，随便哪个都不是他能应付的。别去操那闲心了。隐蔽隐蔽，赶紧找隐蔽要紧！

求生欲望迅猛地泵入血管，让郑经纬再也顾不上杂七杂八。他结束了观察，先是泥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接着又闭上眼睛“扑通”跳进交通壕，暂时远离了危机四伏的地面。

既温暖又粘稠的脏水溅满全身，一面在重力作用下缓缓流淌，一面不怀好意地渗入衬衫衣料。郑经纬恶心得险些当场吐出来，但他必须忍住，因为目的地远在二十米外，顺着交通壕左拐，能通向一个刚修好的半地下避弹所，那里好歹有半米厚土与两排原木保护，外星人的轻型炸弹别想炸穿。

“郑施工”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污秽之中，在心里不断诅咒自己的霉运。外星机枪组倒是渐入佳境，不但从短点射转成了长点射，而且间隔时间越来越短，从节奏就能感觉到射手的兴奋——

“あなただけ见（み）つめてる”

手机铃声好死不死地偏偏在这个时候响起，差点把郑经纬的三魂六魄给吓出来。他狂乱地掏出旧诺基亚，本来想把电话直接挂掉，但屏幕上无比显眼的“部队”二字，瞬间就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喂？喂喂？”郑经纬把手机凑到耳边，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斟酌着字句：

“这边不太方——这边有情况！姚队，我得先挂——”

“知道有情况！”副大队长姚璟就像是吃了枪药一样，劈头盖脑就是一通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