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蒸笼（五）（2/2）

“‘山就在那里，不会凭空消失。’”守备团长引用了一句连续体谚语，“对连续体军人，尤其是营造者种姓出身的军人来说，毁约是一种不可接受的恶行。你可以把这句话原话转给贵军指挥官。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务必请你转给那位节下：我军不允许贵军侦察飞行器飞临堡垒设施上空，这一点没有商量余地。”

原来如此。双方最关键的分歧，原来是在这里。

张成栋产生了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他知道，自己既不是现役军人，也没有和外星组织、个人谈判的权限，但无比重要的机遇已经来到了手边，要是不抓住的话，他这辈子都会为此后悔。丢那娘X，该干就干，这才是真男人！

“恕我直言，”张成栋把分给自己的椅子拉了过来，但是并没有坐在上面。他只是用椅背撑住手肘，故意摆出了一个社团人士似的懒散姿势：

“战役、战斗的胜负，有一半取决于侦察。如果我方的无人机能够自由行动——”

“同样的话，就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了。”营造者团长直接打断了张成栋。他的副眼已经闭上，表现出了非常罕见的愤怒情绪：

“另外，也请章先生注意一下礼仪。从你现在的表现当中，我感觉不到有任何诚意存在。”

玩砸了。

张成栋无奈地摊开双手，表示对外星团长的指责全盘接受。“节下见教的是。”他就像接受面试的毕业生一样，在硬木椅子上正襟危坐，脸上那副警匪片主角式的吊儿郎当表情，也换成了酒场上的虚伪假笑：

“那么：请问节下，贵军能否允许我方无人侦察机飞入红滩磐石堡垒防空识别区，执行侦察、炮兵校射，以及对联军地面部队的直接火力支援任务？”

这些话他是用英语说的。有些词汇，特别是“防空识别区”，在下行语当中根本找不到对应词汇。持镰者参谋长目瞪口呆地望着张成栋，一双眼睛睁的比牛还大，营造者炮兵副团长“啪”地把炭笔摔到桌上，手指前端由圆变尖，看样子是真的想冲过来扎人。

浓厚的敌意弥漫在这间斗室。雨林的那点湿度与之相比，简直不值一提。张成栋感受到了外星军官的灼人目光，这种强敌环伺的感觉，让他的好胜心燃烧得愈发旺盛。不过，他并不担心自己会跟这帮家伙起冲突，因为唯一的话事人守备团长，仍旧稳如泰山地待在司令席上。

“我明白了。中段点会谈没有签订正式文件，所以你们打算对当时的口头约定提出异议。”营造者别将的涵养，令张成栋也不得不佩服。但他的的确确搞错了指责对象，而且再一次地误会了张成栋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