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重逢（1/2）

1507见屋主似乎张嘴要喊什么，手一挥，封住了对方的声音。

柳平川即将出口的“连诜”二字就这么被堵在了嗓子眼里。他受到了惊吓，突然被精神力攻击可不是闹着玩的，柳平川觉得自己被人掐住了脖子，喘不过气了，而攀在窗边的那个人，眼神是那么可怖。

柳平川握紧刀柄，尽力把刀丢出去，1507只好用精神力把刀打开，又怕屋主人没完没了，索性把人弄晕了，这才翻过窗户，有些脱力地顺着墙滑坐在地上。

只有1507自己知道，他的状态有多不好。

——十几个小时前，1507逃走后，因为天亮了，他的打扮实在不适合大咧咧地走在街头，于是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直到天黑，也就在等待天黑的这段时间里，1507察觉了身体的异样——头很疼，像是有谁在拉扯他的精神力，这股动静时起时歇，1507忍耐着，试着唤醒安全区里的连诜，然而连诜与他的联系却断开了一般，他站在安全区外头，看不到安全区里的场景，这让1507很烦躁。

1507诞生于连诜，但又不是连诜，当他不再受连诜的影响，他便只是一个人形兵器罢了。在来回拉扯精神力的过程中，1507隐隐约约听到梁稚的声音，想来基地那边肯定知道了他又一次逃跑的事，而没有定位，基地很可能是让梁稚出马......1507思考的速度越来越慢，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脑子里有梁稚的声音，也有他自己的声音，但他向来只听从连诜的。

可连诜呢？

1507抬手按住自己的额头，掌心里的温度异常的高。

【1507，你在哪？】

又是梁稚的声音。1507深呼吸，想要把梁稚的精神力推出去，又想到连诜曾经命令过：做一个听话的实验体。脑中的两个想法背道而驰，1507过了很久，才给了梁稚回应：【不知道。】

1507的思路忽然清明了几分，又算了算时间，他已经超过24小时没有接受杰曼素了，他浑身发烫会与这个有关系吗？此时他的身体无比渴望着杰曼素。

要快点让连诜醒过来。把所有思绪都清空，1507只留下这个想法，便趁着夜幕降临，悄悄向连家移动。但站在连家门前时，1507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连诜没有留下过与这相关的任何指示。梁稚的命令断断续续地传来，1507烦躁不已，他想要休息。

从走廊翻出去，扒着栏杆悬在墙上，踩着外沿的横台，1507试图从卫生间的窗户翻进连家，他依稀记得，连诜回家是为了找一样什么东西。不过连家的窗户封得相当牢固，1507无从下手，倒是对门的防盗窗已经老化了，他不过是用了一点力气就拽了下来。于是1507顺理成章地把柳平川家当作一个临时落脚点。

他打算睡一觉，等连诜苏醒。

连诜其实早就醒了，但他发现自己的声音无法传出安全区，像是有什么挡在了他和1507之间。但他和1507的联系没有完全断开，他能感觉到1507的状态越来越暴躁。连诜试着用精神力去突破安全区，但除了把自己弄得筋疲力尽以外，没有任何作用。

连诜需要1507的力量，这具身体的大部分精神力是由1507掌控的，可现在1507听不到他了。

1507躺在柳家的沙发上睡了两个小时，体温终于降了下去，他整个人也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湿透的衣裳紧紧贴着后背。

【1507。】

“连诜？”

【是我。】

“你之前去哪了？”

【我一直在安全区里。】

“我的头很痛。”1507说道。

【可能是药的原因。】连诜也如1507一般的怀疑。

卫生间里，柳平川还躺着，他已经从昏迷中醒了一会儿了。那把被打飞的水果刀划伤了他的肚子，血已经不流了，甚至都感觉不到痛，只是1507禁锢着他的精神力没有撤掉，柳平川便无法动弹。躺着的时候他只能不停地思考，他听林阿姨和连大哥说过一些连诜的事，在他的印象中，连诜是一个非常温暖的人，就连他们仅有的一次相遇也是这样的，连诜救了他、保护了他，和这个一露面就攻击他的家伙完全不一样！

是不是谁控制了连诜？

又或者......根本就是另一个人？

“那怎么办！我的头要裂了！你快点从安全区出来！”1507一直是冷漠的，不曾有过任何感情，此时却莫名其妙地爆发了情绪：“为什么你能一直躲在里面！”

【......】因为太疼了。彼得洛夫的手段远比娜西娅要残暴，那三个月，他一直躺在那张手术台上，哪儿也去不了，每一次动用精神力都能看到自己的身体是如何被彼得洛夫拆开、缝合、切片、填补，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他害怕他会永远躺在那里。于是尝过了安全区甜头的他，干脆躲了起来，1507是他造出来的，但1507也是他啊，为什么这个时候质问他的1507看起来这么陌生？

连诜突然怀疑，他不能离开安全区，到底是因为基地的药，还是因为1507？

“你在想什么？”1507冷冷地问，“为什么不说话？”

【我现在就出来。】连诜深吸一口气，说道：【你的精神力在溢散，收一收。】明明他和1507是一体，精神力应当属于他们共同所有，但大部分的精神力都被1507控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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