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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庭烟x1534(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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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吸一口气,1534道:“我杀人了。”

“嗯。”温庭烟感受到掌心里紧紧握着的不愿松开的拳头,他发现1534微微发抖,很是担心,小心地掀开1534带血的T恤,然而平滑的肌肤上没有一点儿伤口,温庭烟又担心他是不是伤在了内里,“还站得起来吗?”

1534没有力气站起来,也不再想着擦身上的血了,老实说他鼓起勇气打算跟温庭烟坦白,只是温庭烟这个态度是怎么回事?

“我说我杀人了!”

“我知道了,别担心,别怕,没事的。”温庭烟倾身拥住1534,轻轻拍了拍1534的后背,“哪里受伤了?”

“……”1534在他怀里仰起头来,微微退开,不想让自己身上的血沾到温庭烟身上,语气弱了不少,“我说,我杀人了。”

“嗯嗯,先告诉我哪里受伤了,能不能站起来?”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1534的勇气枯竭了,他一言难尽地看着温庭烟,“算了……我腿没劲了——啊!”

1534被温庭烟一把抱起,正面相对抱法,温庭烟一手圈着1534的腰,另一只手托着他,1534吓了一跳,连忙用胳膊环住温庭烟的脖子,大腿不自觉夹住温庭烟的腰,“别给我掉下去了!”

“不会。”温庭烟抱得很稳,像抱着某样珍贵的宝物。他不是没有听见1534的话,但这样的1534让温庭烟想到海上迎着狂风的桅杆,似乎下一秒就会被折断。

温庭烟抱着1534上了一辆空的医疗车,他打开急救箱,1534拦住他,“我没受伤。”

温庭烟没听他的,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破皮的地方用碘酒处理好,然后又拿出湿巾,开始擦1534脸上和手上的血污,连指甲缝都细心耐心地一根指头一根指头清理过去。

“干净了。”温庭烟小声道。

1534沉默着任由他处理,忽然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温庭烟只觉得有一只手紧紧地攥着他的心,心就像吸饱了水的海绵,一用劲,就刷啦啦地滴水。他低下头,掩盖自己发红的眼眶。

温庭烟一直克制着不让自己想太多,但田青的话怎么可能让他不多想?如果1534是被家人背弃而送进了基地,他曾经该有多绝望啊?又是因为什么,从协助彼得洛夫的人,变成了实验体呢?1534在基地里握着自己铭牌时的表情在温庭烟脑中浮现,挥之不去,最后又变成了质问:1534每一天,是怀抱着怎样的心情呢?

1534盯着温庭烟头顶的发旋,他可以肯定了,温庭烟一定是知道了什么的,他在这方面有着超乎寻常的敏锐,但同时,1534也松了口气,侩子手的刀终于落下了。

“知道什么了?”1534问,颇为心平气和。

“你以前是彼得洛夫的养子。”温庭烟道。他的声音闷闷的,但1534没有发觉异样,甚至还觉得“这才哪到哪啊”。

“哦,还有别的吗?”

温庭烟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说,“你会进入基地,似乎跟你父亲有关……”

“嗯,没错。”1534坦然承认了,“本来他培养我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有个称手的工具,彼得洛夫需要我的技术,他就把我推出去了,我一开始不知道彼得洛夫在做什么,也不知道闻寅的公司想生产那种药物,后来他公司翻车了,去求彼得洛夫,彼得洛夫嘴上答应得好好的,翻脸就把他杀了,你说好不好笑。”

“……”温庭烟牵着1534的手,六月的天,1534的手却冷冰冰的。

“我刚刚不是第一次杀人,温庭烟,我杀过好多人。”1534头一次这么正式地直呼温庭烟的大名,像是一下子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让温庭烟觉得1534随时都要离他远去。

“这不是我第一次杀人。我还杀过好多人……”在垃圾处理场里,在训练场里,在每一个需要踩着别人的命才能活下去的时候。

后来1534也想过,他曾经是有机会利用凯恩解救那些实验体的,但他没有,他顺着彼得洛夫的计划往下走,走到最后自己变成了实验体,这就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他为自己还有着强烈的求生欲而感到可耻,像机器人一样没有感情的好处就是削弱了负罪感,但日日夜夜过去,1534还是“疯”了。

温庭烟望着1534,眼眶通红,眼泪几乎要决堤了。1534每眨动一下眼睛、呼吸里每一次不规律的延迟、话音里每一个哽咽的停顿,都像一颗颗图钉撒在温庭烟心上。温热的水滴终于落到1534手背上,变凉,珠圆地从手上滚下去。

“……”1534茫然地看着温庭烟,温庭烟为什么哭?

他都没哭,温庭烟居然哭了?

1534顿时有些一言难尽。坦白的压力顿时散得一干二净。“呀,你......”

温庭烟忍不住大力把1534按进自己怀里,像是早就想这么做了,力道勒得1534疼,但1534却在这股疼痛中,得到了些许慰藉。

“你哭什么?”1534的声音闷闷的,也夹了哭音。

“心疼你。”

“心疼……?”1534哭得越发厉害,像是要把多年的泪都哭出来,“你心疼一个罪犯?”

“你不是罪犯,你只是……”

“你知道什么!”

“我都知道!我都知道,不要这样说自己,好吗?你很努力了,你尽力了。”

“……”1534僵直了身体,然后慢慢地,慢慢地塌下肩膀,依偎着环住他的臂膀,直到眼泪泅湿了温庭烟胸前的衣裳。

他的反应跟1534想象的很不一样,明明他已经想好了会被温庭烟讨厌,明明已经做好了失去一切的准备,从秦家别墅逃出来后的每一天,都像做梦一样。

梦早就该醒了,他不要他的猎物了,也不敢奢求圈养谁。体会过有人为他奔赴而来的喜悦,感受了温庭烟的关怀和温暖,1534才下意识想把温庭烟留住,想要得到更多,他把自己放到“猎手”的位置上,似乎威风凛凛,但其实他不过是只伤痕累累的病兽,在别人的洞穴前祈求一点微弱的施舍。

从来不会有谁进入他的猎场,也不会有人能被他圈住。他不敢去定义一段关系,因为他一直都在悬在梦醒的前一刻。

但现在,温庭烟还抱着他,怀抱是暖的,眼泪是热的,这一切是真的吗?不会是他的幻觉吧?

温庭烟单膝跪地,笼着1534,他直起身,轻轻地、轻轻地,用嘴唇贴上1534的额头,“不要怕,没事了。有我在,我会一直在。”

“一直在?”1534喃喃地重复。

“对,一直在。”

1534一点一点放松身体,最终放任自己埋在温庭烟的颈窝里。

白天的太阳很晒,照在身上暖洋洋的。1534用擦干净了的手拉住温庭烟的手,一点一点收紧力气,又感受到温庭烟的回握,哭着哭着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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