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1/2)
“你好,我叫连撼,我一直在研究精神力,相信你一定清楚什么是精神力。”
连撼很不习惯小孩的身体,才写了开头,便停了下来,活动活动手腕,抓起钢笔又写了两行,读一遍觉得像宣讲的稿子,便撕掉揉成团,重新写道:“我叫连撼,是一名精神力的研究者,如果你发现了这张纸条,请你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做:
去找我的宝物,我把宝物藏在了你一定会发现的地方。
切记:
一、找到精神力的源头,没有它就没有敌人;
二、只有精神力能打败精神力;
三、幻境之中皆是虚妄,幻境之外才是真实。”
内容很短,但挤在一张小纸条上又显得很多,连撼小心又仔细地把纸条对折,收到了胸前的口袋里,又像是害怕纸条会突然不见似的隔一会儿就摸一摸。纸条紧贴的胸口之下是一颗年幼的心脏,勃勃跳动着,连撼太久太久没有感受过这种生机了。
当初彼得洛夫找上他,连撼自愿将精神力分解,便想到有一天或许会在某个躯壳里醒来,但万万没想到,这个躯壳会是自己的孙子。
这种感觉一开始是有些新奇的,还有些惊喜,没想到儿子继承了他的衣钵,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更欣慰的是连恳平成家了,生了两个大胖小子,只是他不能占着孙子的“巢”啊。
“爸。”连恳平匆匆走进办公室,关门前还四处张望了下,确定没人才把门关上,上锁。
连撼从连榷写作业的小几边走到大办公桌边,欣慰又不舍地仰头看着儿子:“回来了。”
“......”连恳平的心情是复杂的。被“大儿子”用这种表情注视着,种有想遁地逃走的冲动。“回来了,东西也拿来了。爸,这里头是什么?”
连恳平把一个纸盒子放到桌上,动作小心翼翼地,像是抱着一个不定时炸弹。纸盒子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不大,连恳平捧着走了一路,也不觉得重,猜了半天也没猜出会是什么东西。但他很慎重,毕竟父亲的身份摆在那,儿子又时不时变成了父亲,这件事只能是跟精神力有关,连恳平猜测父亲急忙托人送来的东西,一定是至关重要的。
连撼在小连榷的身体里只有踮起脚才能扒住大办公上的盒子,“是给我孙子们的礼物,有剪子没,拆了吧。”
礼物?
这个答案有些出乎意料,但连恳平没有继续问,拿出剪子把箱子拆开,从白色泡沫里拿出来一个蓝色底座的音乐盒水晶球。
“这是......?”
“说了是礼物。”连撼接过水晶球,翻转过来,示意连恳平看底座上的夹板如何拆解,然后当着连恳平的面把写好的纸条放了进去。
“把东西收好,找机会送给孩子们。”连撼藏好纸条后就把水晶球放到一边不再管,“时间不多,我们长话短说。”
连恳平严肃地坐到父亲对面,目光相对,许多感情就在不言中,他们的眼里有对同一种东西的追求。恍然间,连恳平好像真的看间了记忆中亲和又高大的父亲,穿过多年的时光,面容没有一点儿变化,带着坚毅的神情,鼓舞地看着他。
“我之后不会再出现了。”连撼道。
连恳平一惊,“爸,什么意思?”
“我总不能一直占着阿榷的身子啊。”
“但比起别人,您总比其他人好啊!”小连榷不仅会变成连撼,有时候还会变成别的人。这种异样初时也让连恳平崩溃、害怕,做了好几天的心理建设后,连恳平已经做出了放弃大儿子的决定。
知子莫若父,连恳平眼里布满红血丝,连撼能感受到他的哀痛和不甘。
连榷是个“易容器体质”。这个名字取得不怎样,但很直观。柳铭当初提出“容器”这个概念的时候就说过,“器皿有精有次,容器也分好坏,这种划分标准有二,一是容器可以容纳的精神力很广,二是容器可以接纳的精神力很多”,前一种指量,后一种指种类,这种在当年还比较抽象的概念,如今都具体化了——能接纳梁稚的容器容纳量都很广,而连榷则像不规则的海绵,能接纳各种精神力,这种能力还能随者年龄的增长而逐渐加强。
比起失去儿子,连恳平更不能接受儿子作为一个容器活着。
“你不要担心,我想到办法压制阿榷的体质了。”
“真的吗,爸?!”
连撼点头。“我会把我的一部分精神力留在阿榷身上,替阿榷把其他精神力拦住。等阿榷长大了,也许他的体质能有改变。”
“一部分?可是,爸,你不是已经被彼得洛夫拿走一部分精神力了吗?”连恳平不解,“这要怎么留?”
“就是因为他拿走了一部分,所以我是不完整的、不稳定的,我随时可以分解成数块。大概也是这个原因,所以我不能完完全全夺走阿榷是身体,梁稚还什么都不知道......”提到梁稚,连撼突然没话了,沉默了数秒后,才接着道:“彼得洛夫也没有研究出彻底提取精神力的办法,所以‘那些人’在阿榷身上也留不久。阿平,至少在阿榷成年之前,让孩子离精神力远一点。我知道你也有些想法,如果做得到,就把孩子送走吧。”
“......”这回轮到连恳平沉默了,最后艰涩地开口道:“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吧,好观察,如果他被什么人的精神力控制了,我可以立刻动手,处理,把他......”
“嗯,这件事你决定就好。现在说最后一件事——”连撼正色道:“不要放弃对精神力的研究,不为了造福人类,也为了阻止某些人用精神力作恶。你桌上的那些笔记我看了,还不够,彼得洛夫的研究走在你前面很多,但不要求快,要求好。”
连撼死的时候连恳平还年幼,连撼不曾交代这样的遗言,如今父子俩跨越时间的限制用同样的身份、同样的职业、同样的成熟对话,连撼压下胸口的酸楚,他知道连恳平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也相信连恳平能做得很好。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