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2/2）

温庭烟也不明白，但他发现，两个实验体随着连榷的动作，不约而同地向后瑟缩了。肖钦的话毫无预兆地从脑子里蹦出来，“连榷......有精神控制力？”

这是问句，但下一秒温庭烟就看到了答案。

——连榷闭上了他无神的眼睛，却好像看得到一般，像头捕猎的豹子，三两步到了实验体跟前，似乎什么也没做，只是抬手拂了拂，两个实验体却都爆发出一阵惨烈的嚎叫，而后双双倒地了。

只有连榷知道发生了什么——在常人无法看见的一片精神领域里，同样的别墅，同样的客厅，同样对峙的三人。不同的是他有能看见的眼睛，还有实验体用意念具化出的精神力。

浅蓝色的是女性实验体，编号1608。深蓝色的是男性实验体，编号1611。这时，连榷才算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1611依旧是警惕的，隐藏在怯懦表象下的目光敏锐地四处搜探，1608却是张狂的，一副无所谓鱼死网破的姿态。

三人被铁灰色的屏障包围了。连榷把两人桎梏在自己的精神网中，“现在没人能听到我们的对话，包括梁稚。”

“你果然不是普通人。你是实验体吧。”1608冷笑，“早就听说几个15开头的想要叛变了。”

叛、变。连榷琢磨着两个字。“你不想离开基地吗？”

“我为什么要离开？”1611盯着连榷的脸，像是能看出花来，神情带着几分天真，“你以为所有人都想离开基地？你以为你是什么救世主吗？如果没有基地，我早就死了，如果没有梁稚，我也没有这力量——”

女孩一字一顿道：“只有你们这几个想逃的，才、是、异、类。”

连榷蹙眉，这些实验体好像都被洗脑了。“你看不到自己身上的伤吗？”

“为了变强大，这点伤算什么。”女孩抚过自己胳膊上的一片青紫，“这都是我的勇气的证明。”

连榷看向1611，“你也这样想？”

1611脸上闪过片刻的动摇，1608锐利的目光从他身上扫过，他只好道：“对。”

“梁稚现在听不到我们说话，”连榷也盯住1611，“我们可以让你回归正常的生活。”

正常的生活。——1611心里麻酥酥的，他露出迷蒙的、向往的眼神，“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1608幽幽道，“你手里有几条人命你心里没点数吗？”1608抬手摁在1611的肩膀上，“动手！——要是梁知道了你想背叛，有你好看！”

“我、我没有......”1611没说完，1608已然张手在虚空中一抓，浅蓝色是数道刀刃袭向连榷，连榷进行格挡，浅蓝色与铁灰色的光不停碰撞，炸开兹拉兹拉的火花，1608面色不虞，眼睛渐渐变得通红，呼吸变得急促，像失控了般兴奋非常，从她身上不停释放浅蓝色的光，像水纹一样波光粼粼，落在近旁的1611身上，让他痛呼出声。

“08！住手！”

“我——我停不下来了！”1608抬手擦去脸上的血污，蓝色的光映在她脸上，有几分冷意，又照亮了了少女的脸庞，清秀明丽的脸上是欢愉的，唯独眼神涣散了。

三种颜色的精神力彼此较劲，连榷感受到女孩的能力以一种可怕的速度暴增，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深蓝色的力渐渐不敌，连榷摒住呼吸，在下一股蓝色波纹袭来时，猛地撞了上去——

三股力都碎了。看不见的战场结束了战斗，只有连榷站着。

温庭烟蹙着眉走上前，轻轻探了探两个实验体的鼻息，惊骇地瞪大眼。

连榷站着一动不动，有些迷惑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手。即使拥有再强大的力量，人类在死亡面前还是极为脆弱。

“你做了什么？”温庭烟问他。

连榷摇摇头，“他们突然失控了。”1608爆发出的强压把自己和1611给压死了。

温庭烟的嘴唇无声地开合，最终他什么也没说。

1534抱着赛天宝站起来，“走吧，死了两个实验体，基地的人说不定一会儿就来了，我们得赶紧走。”

连榷走到1534身边，接过气息微弱的宠物猪，嘴唇抿得很紧。“赛天宝？”

昏迷不醒的小猪没有予以回应。

1534向他伸出手，掌心里躺着一颗粉色的胶囊：“要不要试试？”

连榷搂紧怀里的小东西，“试试吧。”